宁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咳,那什么,流氓骂谁?”
“流氓骂你,听见没有,骂你呢!”
江烛染,“……”
传言六王爷小孩儿心性,如今见识到了。
和六王爷同父所出的三王爷瑾王,侧头道,“六妹,这是你自己骂你自己呢,你仔细琢磨琢磨。”
六王爷看周围人都看着她憋笑,琢磨着这话不对。“流氓骂谁?”、“流氓骂你”,“流氓骂谁?”、“流氓骂你”。
确定了,她被江烛染耍了。
江烛染见她怒目圆瞪,指尖点了点桌案,“六姐心地淳朴,眼神清澈,心胸宽广,想必不会和我这当妹妹的计较。毕竟,我可是个妹妹呀,六姐你说是不是?”
六王爷听懂了,江烛染在内涵她是傻子呢,她还因为比江烛染大,不能计较。
“江烛染!”
“您瞧瞧,无能狂怒了不是?”江烛染喝着酒吃着菜,十分快活。
一旁的侍女怕这几位祖宗闹起来,一早去请了太女。
太女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她六皇姑赤红着一张脸喝酒,一旁三皇婶安慰着什么。桓王和宁王没事儿人一样赏花赏草赏风景,席上一片诡异的祥和。
太女瞪了眼叫她过来的侍女,心道让她虚惊一场,还以为这俩人又打起来了。
“皇侄女来的正好,这杯酒,祝你和侄女夫白头偕老,恩爱两不疑。”来都来了,江烛染也不让太女闲着,先敬了酒,把人打发走,别耽误她吃饭才是正事。
太女端着酒把几位皇姑敬过一圈儿,听了一堆吉祥话,这才走出王爷落座的地方,去其他席上和一众大臣们敬酒。
“老八,你这嘴皮子功夫见长啊。”宁王凑过来,给江烛染倒了杯酒,“怎么学的,也教教我呗,省得次次见老六,都得被这个没脑子的气一顿。”
“看书。”
语出惊人。
宁王眼睛瞪的溜圆,她从没想过看书这俩字儿能在她八妹嘴里蹦出来。
“你疯了?”
“看书,多学着点儿,活学活用,以后多拿六姐练练手,时间长了,准能百战百胜。”她江烛染,和人吵架就没输过,被人指着鼻子骂,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宁王坐在一边,寻思了片刻,觉得读点书就能吵架赢过老六,好像还挺划算。要不就——读书?
江烛染不在意自己的话给宁王带去多大冲击,今日她来宴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摸清太女娶沈清元的意图,分清这几位王爷的关系。
宁王目前与她保持在同一阵营,平日里遛狗逗猫逛花楼,在朝廷领了个闲职,不属于太女一派、跟皇长女也没关系。
六王爷傻的与众不同,也没封号,虽然不知道原主怎么得罪她的,让人见了就骂,但这个老六表面来看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至于真正怎么样,还要些许时间才能见分晓。
至于和六王爷同父所出的瑾王,话少,又不爱笑,皇都关于瑾王的传闻很少,但是这人的正君是吏部尚书的外甥。
吏部尚书季家和沈家又是姻亲关系,四舍五入,这人是太女一派的。
脑子里扩展了人物关系图,江烛染照旧吃吃喝喝,顺便和宁王闲聊几句。毕竟,江烛染发现宁王是个行走的喇叭,张家长李家短,她是八卦的一清二楚。
正和宁王闲聊着,就瞧见穿着皇女袍的人走了过来。
“侄女见过三皇姑,四皇姑,六皇姑,八皇姑。”
江烛染自然也清楚这人是谁,比之画卷上画出的人还要艳丽三分,继承了其父亲的好容貌,正是皇长女江北宴。
“侄女因为兵部的事情,来晚了些,还请皇姑们不要怪罪。”
“知道你忙,我们几个做皇姑的可不会不分轻重。”宁王挥挥手,让江北宴坐下。
江烛染打量江北宴的同时,也琢磨着皇太女与皇长女之间的事。
这两人,前者锋芒毕露,在朝中干出了些不大不小的业绩。后者不显山不露水,从任职兵部以后,因为近几年并无战事,在兵部也没有一二建树,她与文人墨客倒是交往频繁。
两人明显不对付,传闻江北宴娶正君的时候,江北辞也是宴至过半才到的场。
“方才在前厅,侄女看到了八皇姑父与沈府郎君,瞧着八皇姑父与娘家的人关系甚笃,八皇姑父更是红了眼眶,让人瞧着好生羡慕。”
话头转向江烛染,江烛染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浅笑着点头,“他在我王府忙碌,不常见家里人,沈家也不常派人来看他,他心里想家,也是人之常情。我且去看看他,也和沈家交谈几句。”
两人彼此点头,江烛染起身往前厅去。
这个皇长女是个聪明人,知道江北辞借着婚事的关系要拉拢桓王府,但也知道桓王这位正君与沈家并不是很亲近。
她正巧在其中添油加醋,让江烛染以为沈流烨私自和娘家拉近关系,或者让江烛染以为沈流烨和娘家起了什么矛盾,以此断绝沈家和桓王府一起成为东宫一派的可能。
沈流烨和沈家的关系如何旁人不清楚,但江烛染凭借沈流烨对沈家的反应能猜测一二。
真正令江烛染去看沈流烨的原因,非是对沈流烨和沈家的关系起了猜疑,而是沈流烨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