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烨不清楚,那老医师是被哄骗着交出了毒药的药方,还是因为棋郎的关系,心甘情愿为虎作伥。
不过斯人已逝,再追究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是何种毒药,你可知道?”
棋郎摇了摇头。“奴只记得,那毒药中有一种药材叫七毒花,因为那花是难得一见的毒花,所以此花为主做出来的毒药很罕见。”老医师得到这药方后,也因此跟他讲了这毒药的药性如何。
倒也是,一个一心要害人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乎过程如何,要的不过是个结果。
棋郎只管拿了那毒药配方,后续都由季鄢做主。
他大概也良心难安,知道害人者终害己,但为了保命,最终还是拉了老医师趟这趟浑水。
即便他说沈府侧君于他有恩,但还是把侧君的弟弟失踪的真相隐瞒了这么多年。
棋郎此人,或许还有些良知,但仅有的那一点良知尚且不足以为他做过的错事赎罪。
“老医师的药方,你当真全部清理了?”沈流烨并不全然信他。
能在季鄢手下存活多年还不被杀人灭口的,要么就是还有用处,要么就是棋郎自己还有些保命手段。
棋郎低着头装哑巴。
屏宣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行了,别藏着掖着的,有话快说,不然,你也可以尝尝我熬出来的毒药丸子,保证一步升天。”
医毒自古不分家,屏宣会给人看病医治,自然也能调配毒药。
沈流烨也不拦着,任由屏宣把毒药怼到棋郎面前。棋郎看见那黑不溜秋的药丸子,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
就怕一口吃进去一命呜呼。
沈流烨笑了笑,觉得此人当真是又做恶事又怕死。
“你也可以不说,不过你要想好,本君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说不定一怒之下就让人给你的牢饭里投了毒,到时候你是死是活,就看运气了。”
棋郎抬起头,借着牢房里的幽光看着沈流烨的脸,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他到底是在吓唬他,还是当真要投毒。
沈流烨还是冷冰冰地看着他。
“我说。”不过是被人知道的时间早晚而已。
棋郎咬了咬牙,“为了防止季鄢杀人灭口,我把毒药的药方和王掌事杀人的证据都放在了当铺。期限是一年,一年后我若活着,自然会去取出药方和证据。但若是我死了,一年后那药方和证据会被卖出去。”
难怪棋郎能在季鄢眼皮子底下活这么久,原来是给自己留了退路。
如今心甘情愿被关在大理寺,估计也是抱着季鄢会忌惮他藏起来的证据和药方,能把他救出来的想法。
“你忽略了一件事”,沈流烨轻声道“季鄢不会因为你留的那点后手,就救你一命,他只会推你一把,让你死的更快些。”
“毕竟,你如今落在了大理寺手上,招供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