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烛染摇头,“跑下来的,无非是这寨子里地位低的,真正难对付的,还在山上。”
江烛染招了招手,叫几个骑马的士兵过来,“你们几个,手里拿上长树枝和火把,骑马围着山脚跑上几遭,什么时候把山脚的沙土扬起了灰尘,什么时候回来。”
如今山寨里被烧了粮仓,自然知道官兵来抓她们了,如今再派人上山,很容易会受到埋伏。
但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她们下山。
蒋三知道江烛染这是要伪造出放火烧山的场景,使得山寨里的人慌乱之下不得不下山。当即派了自己的副将去喊话,扬言再不投降,就放火烧山。
“王爷,虽说伪造了烧山的样子,但万一她们仍旧不出来,硬是要在寨子里等,恐怕我等还是要与这青峰寨打消耗战。”
江烛染道“不必,本王安排在寨子里的暗桩,到时会发挥作用。”
从外往里攻破难,但是从里往外攻破要容易的多。江烛染知晓这个道理,所以从最开始,前面都只是铺垫。
只有山寨里留下的那些人真正乱起阵脚,才是拔掉青峰寨的时候。
蒋三的副将在山脚处扬言放火烧山的消息,很快被山寨巡防的小喽啰带回给山寨头子。
这一消息一出,很快引起了一阵慌乱。
从一个人小声说,“还是早下山的好,虽然被官府抓住,但好歹能留一条命。”
到最后一群人都恳求山寨头子带人下山归降。
粮仓着火时,跑走的人下落如何她们不知,她们担心的是万一官府放火烧山,她们会被活生生烧死。
青峰山的山脚下,除了扬起的灰尘,还渐渐生起了火光,直到燃起火光的地方越来越多。
前来禀报消息的小喽啰也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带来一个消息——官兵开始放火了。
山上的兵荒马乱暂且不提,江烛染这头,宁州知府紧赶慢赶的到了青峰山。
见着江烛染和蒋三就是一拜,“下官拜见王爷,拜见蒋小将军。”
奔波一路的气息尚且没喘匀,只一双眼睛盯着江烛染,脸上挤出个笑来,“原是想着,等王爷到了,再宴请一番,不曾想王爷深夜赶到,下官多有怠慢,望王爷莫要怪罪。”
江烛染笑着摆了摆手,“本王与蒋小将军到此,原也不是为了知府而来,你我都是朝廷命官,无需多言。”
那“命官”俩字,在江烛染嘴边打了个转儿,传到宁州知府耳朵里,让她心底没来由的发慌。
山匪横行,原本是天高皇帝远的事情,为何让宗亲知道了?甚至,皇帝派人剿匪,还派来一个宗亲坐镇,这是为何?
宁州城知府低着头,弯腰作揖,“是下官无能,原以为递上奏折,就能申请援助派人剿匪,但时隔一年之久,竟然惊动了陛下。”
言外之意,她这朝廷命官并非无所作为,而是她做了,没人搭理她。
江烛染笑道“这么说,知府大人很早就在为剿匪一事上奏,但不知是何缘故,让人把奏折拦下了?”
宁州知府连忙道“下官不敢。”
嘴里说着不敢,实际也是先把自己的罪过摘出去了。
既然她说自己上奏过,如果没有撒谎的话,那山匪一事,就只能是皇都那群官里有压下去的。
至于是谁,江烛染大概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