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珩,待会儿就是交换信物的时候了,你可想好要把东西交给谁?”
叶氏坐到季万珩身边,意有所指“你娘之前便说,翰林院掌院家的孙女才华卓越,工部侍郎家的嫡女仪表堂堂,还有……”
季万珩出声道“爹,您知道我想要嫁给哪个。”
“你那是胡闹!”叶氏声音压低,但面上的不愉尽显。
他疼爱这个小儿子,向来是他喜欢什么,便给他什么,但嫁人一事,却是季万珩自己做不了主的。
“爹只当你之前的事情是玩闹,不与你计较,但你自己今后也莫要提此事,你只管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
季万珩红着双眼睛,问道“爹,难道孩儿就不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叶氏一时诧异,“喜欢?你以为你是谁的儿子,又有什么资格能说喜欢。你看那沈郎君,他如今虽然过的风光,但在得宠前,你可曾知道皇都还有桓王府正君此人?”
“你以为,他当初进王府,便是凭着桓王的喜爱才成了正君的?”
叶氏不想在宴会上细说此事,虽然表面上还是言笑晏晏的样子,但心底已经十分焦灼“爹把话放这儿,只得去考虑你娘定下的那些人,倘若你执意尝试,爹不介意做一个恶人。”
已嫁为人夫的人,对婚事的看法更为透彻,不求妻主恩宠,不求万事顺心,求的是名誉利益与长远打算。
叶氏只当季万珩是心性天真,一时间没有明白,所以放他自己在一边想。
却不知季万珩羡慕极了沈流烨。
他也想要一个像江烛染那样疼爱他的妻主,想像沈流烨那样,能让妻主给自己一掷千金。
打眼瞧过去,在座的哪家正君如沈流烨那般,衣裳用的是御赐的布料,发饰用的是金丝攒玉的暗纹簪子,就连脚上的鞋子都是难得一见的昂贵料子。
沈流烨一身行头虽然低调,但识货的都知道,那身衣裳都是各有各的稀奇之处。
就连他手里的怀炉,都是前些日子皇都新出的样式,那怀炉以轻便灵巧着称,单单是价钱,就是他这个季家嫡子攒了一年的零花才攒齐的。
而桓王呢?得皇帝之恩,如今在皇都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地位和势力都有了,又宠夫至此,难道还不是他出嫁的最佳人选。
只要他能夺到江烛染,那沈流烨有的,他季万珩也能拥有。
季万珩的万分不甘,最终化为一个“抢”字。
但对上沈流烨的目光,却见沈流烨浅笑着,凑到江烛染脸侧,和她低声细语。
片刻,沈流烨走过来,对他道,“劳烦季小公子跟叶郎君说一声,我与妻主有事,要先一步离开宴席,还望见谅。”
季万珩猛地起身,就见江烛染已经走到季澜杉面前,跟她说了两句。明显是在告知主家,她们要先行离开了。
他原本想着在待会儿的交换信物的时候,把自己的信物当面交给江烛染,如今江烛染先行离开,却是机会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