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月下了私塾便往王府跑,势头似个炮弹一样,几个侍卫怎么拦也没拦住,硬是让江澄月窜进了揽芳阁的小书房。
“江澄月,你如今十岁了,不是半岁大的娃娃,给老娘稳重些。”
江烛染看见这个丫头就来气,纯属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格,惹事能力一流。
今天和这个打一架,明天和那个互怼。
堂堂王府世女在私塾里称王称霸,若不是看在她学习成绩尚可的份上,江烛染非要罚她一顿不可。
江澄月可不知道她娘在想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只凑到他爹眼前,做出一副小可怜样,“爹,你看看娘,又说我。”
沈流烨斜倚在江烛染肩膀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爹让膳房备了些糕点。”
只这一句话,江澄月就不闹腾了,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那我去找兄长一起吃。”
江烛染嗤笑一声,“澄钰和丞相家的嫡孙在一起说话呢,你去了怕是要扰人清净。”
江澄钰肖父,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又聪颖,长得又漂亮,尚未到出嫁的年纪,便被预备求娶的人家踏破了门槛。
江烛染自打有了江澄月这个小疯孩儿,就知道江澄钰这样听话的孩子有多么宝贝。
“妻主对月儿的要求也应当放宽些,这孩子往日里就怕你,再严厉些,往后便要躲着你走了。”
沈流烨放下手里的账册,捏了捏江烛染的手指,话里带着些劝说的意味,但更多还是打趣她。
好好的母女,不知怎么就相处成了斗嘴搭子的关系。
江烛染揽住沈流烨的腰,低声道,“这妮子皮的像个毛猴子,再不束着她些,怕是王府都不够她折腾的。”
又道,“也就你这个当爹的向着她。”
江澄钰和妹妹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自己的爹娘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看着很是亲昵。
他红着一张小脸,刚要开口,就听见自己的妹妹大声道,“娘,光天化日之下,不可行事逾矩,有辱斯文。”
江烛染瞪她一眼,视线接触到自己的儿子,又把到了嘴边的“滚”字咽了回去。
“丞相家的嫡孙走了?”
“是”,江澄钰答道,“丞相府里过几日便要宴宾客,迎寒是来送请帖的。”
迎寒是丞相家嫡孙的小字,江澄钰和他关系很好。
各家的嫡子嫡孙往往会举办宴会来邀请自己的好友前去游玩,是尚未出嫁的男子之间较为重要的活动。
“膳房做的糕点很好吃,我和弟弟给爹爹与娘亲带了些过来。”
看看儿子,彬彬有礼,又懂事又体贴。
再看江澄月,凑到她爹面前耍宝卖乖去了。
江烛染伸手,让江澄钰过来坐。
“过几日,衡阙商会的几个店家会来上报这半年赚来的银子,你跟着你爹爹,好好听一听。”
衡阙商会这几年做大做强,江烛染已经从一开始的有点小钱积攒到了现在的富可敌国。
沈流烨更是经商的一把好手,江烛染如今就是半个甩手掌柜,拿主意的事如今都交给了沈流烨。
俩人商讨过江澄钰的事,男子在这个时代必定要有过人之处,出嫁后才不会受妻家限制。
江烛染要给江澄钰一个倚仗,不仅仅要有王府的家世,还要授之以渔。
江澄钰自幼聪慧,听江烛染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