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赛后便是按擂主分队伍进行训练,白娡作为擂主,带了一队稀稀拉拉的“娘子军”训练,即便她在比武时展现的实力令人刮目相看,依旧不会有男人选择加入一个女人领导的队伍。
参与训练的女性,基本都是相貌普通甚至丑陋、神行粗壮之人,她们自称便是为了赚钱银钱养家糊口,反正自己的模样也难嫁出去,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了,不如为其他兄弟姊妹挣点实惠的。
白娡有点震惊也有点理解,问道:“这可是剿匪,你们不怕丧命?”
一个黑黑壮壮的女子笑:“有银钱拿哩!俺这模样也嫁不出去,不能光吃饭不挣钱……爷娘说俺力气大,没问题。要是挣到了就把钱给哥哥,让侄子给俺养老,以后他们也不打骂俺了。俺就想着,这么多人一起打匪徒,俺躲后面去应该不危险!为了能进这个队,俺爷娘还跟里长保证挣得钱分一些给他,这名额可抢手了!”
有人附和她的话,还有女子说家里人都被盗匪杀光了,她从小寄人篱下,独身一人为家人报仇无所谓安危。
白娡失语了,这里女子的命运从来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这才是古代,哪有现代那么自由?
训练时候,这些女子也很少过来,常常是家里帮着做活去了,只有一个说要为家人报仇的女子日日参与训练。
白娡有些迷惘,某日正看到那邋遢和尚蹲坐角落里乘风凉,便过去搭话,递了他一壶酒,俩人聊了会儿。和尚说:“你这个女娘一看就不是本地的,要本地的娘子,别说坐我旁边搭话,出门露面也少哦!”
“对啊,我边境山沟来的呢,不大晓事。”白娡点点头,又问他:“和尚,问你个事儿。江湖人士不都是不爱搭理官府的么,怎么明府一喊剿匪这么多人来参与?”
老和尚摇着破洞的蒲扇,两眼上下打量一番白娡,意味深长道:“你莫不是从哪个山里才下来?江湖人,哪个不要赚钱生活?便是家里腰缠万贯的商人,见了大官也要好声好气,更何况我们这些讨生活的老百姓?你去街上问十个,九个都不敢得罪官府呐,哪里有胆子不搭理官爷?”
“那剩下这个呢?”白娡问。
老和尚哈哈笑道:“剩下那个自然是家里钱权不缺才会有不怕的底气啊!其他地方我不晓得,反正我们这里名震一方的大侠和门派和官爷们都有些许关系。说嫌弃都是表面样子,真让他去做官一百个答应!”
白娡点点头,道:“和尚言之有理。我看你也是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随意寻个寺庙如何不能去?”
老和尚嗤笑一声:“小娘子天真啦!做和尚也得花钱啊!”说着他做了个数钱的动作,又道:“不说现今去官爷那儿买个度僧牒得花两三千的银钱,就是进了寺庙,还得孝敬一笔‘戒金’,还得自个儿出钱购置礼佛用具!和尚我祖上三代贫农,哪来银钱去花销哦!”
“要不是我运气好,小时候家里救了个镖客,学了几手拳脚功夫,又教我认字,如今也混不到几口饭吃,不然我和墙角根儿那些乞丐没什么区别!”
白娡闻言一怔,原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她叹口气道:“也是,这世道,大家都不容易。”
老和尚抿了一口酒,发出一声喂叹,道:“待这次行程结束,老和尚又要四处漂泊啦!免费的饭菜又没有咯!”
白娡不说话,她明白和尚不需要安慰,不过满怀感慨。她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来,把之前升级拆礼包拿到的《伤寒杂病论》随手送给老和尚,她可没那个脑子学这个,道:“和尚,那就祝你好运吧!学点医术,别的不说,江湖上混保命最重要!”
老和尚接过医书,怔怔然:“随手能拿出这样的……你什么人?这就给我了?哎——”
白娡摇摇手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