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白看着满面羞惭的程玉柔,心里也有几分惭愧,他并非一定要娶程玉柔为妻,这门婚事,也是程捕头求着他爹任求之答应下来的,自己也难以违拗,只是气不过程捕头趁着自己落难,紧跟着就来落井下石,自己反倒将一股子怨气,怪罪到程玉柔身上,如今看来,她也跟自己差不多,都是碍与父命难违。再看左邻右舍多有人听见动静,纷纷出门来看,知道这事如果传扬出去,马公子那边,将来少不得对程玉柔有一场羞辱,便忍住话头,程玉柔一扯陶仲,两个人也是急忙离去。
“都回去都回去!”胡大哥看着见左邻右舍都站在门口探头探脑,赶紧连连吆喝道:“没什么热闹可看,赶紧都回家去!”说着话一把将任天白扯进屋里,口中埋怨道:“你这哥儿,平日里看你跟任总捕一样,也是个有气量的人,怎么今天这么犯浑?人家大姑娘偷偷来看望你,那也是看在你们俩曾有婚约的份上,这程捕头是个势利眼,人家姑娘又不是,你就出口伤人?就算你现如今落难,可你也是堂堂任总捕的儿子不是?”
“胡大哥教训的是!”任天白对自己这位邻居,倒是颇为敬重,毕竟从小父亲就甚少在家,除了自己九姑姑外,几乎都是这位邻居照管自己,因此视如亲人一般,脸上有些讪讪道:“我也只是有些气不过……再说了,退婚就退婚,我任天白也不是一辈子落魄到底的人,何苦非要嫁给马公子,让我在外面看人脸色!”
“你那里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胡大哥一面拿出一个大瓷壶来,到了一碗放凉的茶水递给任天白,一面冷笑道:“也就你这些日子,成天的在家守孝,不知道外面的传闻,马公子的那位父亲,已经走通门路,不知在那里谋了通判的职位,眼见是又要为官了!程捕头也是想借着嫁女,让自己跟着升迁,这才急着跟你退婚!”
“我说呢!”任天白接过凉茶,在一个小凳上坐下,一脸不屑道:“难怪马公子如此趾高气扬,原来是他父亲又得势了,也不知谋的是那里的通判?这要是就在跟前,我岂不是时时要受他的气?”
胡大哥看着任天白笑了一声道:“按我说,任哥儿你也该走动走动,任总捕怎么说,也是南京刑部总捕头,虽说没有官阶,可也不把知府通判这些小官看在眼中,手下也必然有些说的上话的人,小时候不常有个姓沈的捕头,跟你爹一起来来去去的,对你也极好,一直说要认你做个干儿子,你也该去走走才是,说不定也能替你谋个出路!”
任天白被胡大哥这一句说的心里一动,点了点头道:“大哥说的不错,我确实该去南京走一趟,虽说我没什么武功,可还有一身力气,又能跑远路,怎么也能混碗饭吃,我爹当年,不也是从捕快出身的么!我明日一早就起行,家中就交给大哥你替我照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