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扬镖局里,陈、褚两人暗中商议应对之策,任天白却被柴正带着径直往李入竹府中而来,柴影若、顾层云等人原本就守在远扬镖局之外,见任天白神色呆滞,衣衫不整,均都知道必是东厂两大档头所为,许镇东却是出了远扬镖局,便即刻告辞而去。
“爹,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能将锦衣卫的人请来!”柴影若看着许镇东离去,一脸惊讶,她虽不认识此人,可这一身锦衣卫服色却是认得!
柴正看了一眼仍是眼神发呆的任天白,神色阴郁道:“许镇抚使不是我请来的,是他自己来寻我的,任哥儿背后,看来是有高人在护着……”
“后来进去的那位公公,似乎也不是京里的!”顾层云在后有些沉吟道:“刚才怎么也不见他出来?”
“那是南京内官监来的人!”柴正接了一句道:“你们该当知道南京内官监总管太监是谁吧?要不是他老人家今天派了人来,许镇抚使也未必能将任哥儿要了出来!”
“内官监?!”顾层云柴影若两人都是一愣,连步子都是顿了一顿,他们如何不知内官监总管太监乃是当今声名赫赫,远扬国尉的郑和!顾层云似乎吸了一口凉气道:“任总捕是南京刑部总捕,总揽江南捕盗,捕剿海贼水匪也是他本等职责,郑公公统领大明水师,威服海上诸国,莫非师父所说的那位高人,竟是……”
“你们俩就不要无端猜测了!”柴正打断顾层云话头,摇了摇头道:“如今任总捕被刺之事,越发有些让人难以费解,看这样子,此事跟东厂瓜葛极深,你们猜了也是无益!”
“任公子这是怎么了?”李入竹一直站在自己府前等候,见柴正带着任天白回来,赶忙上前迎接,见了任天白一脸浑浑噩噩,好似失了魂一样,不禁有些奇怪,急忙将众人迎了进来,吩咐下人拿一身内外衣裳给任天白换上!
任天白好似痴呆了一样,任由李入竹府上仆人七手八脚给他将衣服穿了起来,他今日实则并不怕跟陈木曲、褚承乙两人往京城走一趟,无非一死而已,他怕的是到了东厂,落入那位督公吴鼎定手中,从此后便做了太监,加之今天在远扬镖局被陈、褚二人羞辱的狠了,心里又耻又恨,还夹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纷乱思绪,憋着一口气始终缓不过来。
“远扬镖局那几个来历不明的,李捕头可有消息了么?”柴正进门落座,先喝了一口茶,却是丝毫不提任天白之事!柴影若、顾层云两人心知这其中牵扯东厂、锦衣卫,甚或连南京内官监都裹在里面,别说是柴正,就算是六部长官,也心存忌惮,一旦被卷了进去,无论是那一个,都得罪不起,更不用说李入竹一个小小的武昌府衙门总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