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孙头儿不愿明说呐!”任天白听罢半晌才道:“那天被处斩的,或是海贼不加,可决然不是厍青环等人,我也不瞒孙头儿说,兄弟我此次乃是从海上追着厍青环几人而来,要是孙头儿不肯明说,等有一日厍青环几人被擒,那时候兄弟便顾不上什么情面了!”
“你究竟是那里来的?”孙头儿额头渗出一点冷汗,起身走到雅间之外,左右瞧了瞧,并无可疑之人,这才转身进来,压低声音道:“是东厂?还是锦衣卫?还是郑公公属下?”
“这个就不用孙头儿操心了!”任天白面色如常道:“你只告诉我,厍青环等人那一天上的岸,往那里去了就成!还有,柴总捕在川中,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你是刑部密捕?”孙头儿又是一惊,见任天白此次却不答话,不禁心里生出几分畏惧来,当日厍青环几人在长乐处斩,关押牢中之际,自己还曾前去看过,着实是厍青环几人无疑,可第二日处斩之际,一应事情都是由屠非常派人操办,当时他就有些疑心其中有诈,奈何屠非常乃是东厂督公义子,别说他一个小小县城捕快头儿,就是镇守福建一路的三使司,也不敢对屠非常大声说话,自当日之事后,心中始终不安,生怕有朝一日事发,自己职在看守长乐牢狱,免不得要成了替罪羊!
“孙头儿还是照直说罢!”任天白见孙头儿脸上变颜变色,额头冷汗滴滴下落,便知此人必然知道一些消息,耐着性子道:“你也明白,柴总捕此前曾在郑公公麾下效力,堂堂一介京城刑部总捕,来这海上有什么事情?其中道理,难道还要我明说不成么?”
“不是说不是说”孙头儿衣袖抹了一下头上冷汗道:“不是说柴总捕跟当年建文旧臣有所勾连,这才被发配来郑公公麾下么?”
“那柴总捕如今不是又官复原职了?”任天白冷哼一声道:“勾连建文旧臣,是何等罪名?柴总捕怎么就能如此轻易洗脱?况且柴总捕官复原职,正是你长乐擒获仅剩三大升帆使之际,这前因后果,孙头儿难道想不明白?”
“既然柴总捕知道剩余三大升帆使已经伏法,又何必让大人前来长乐?”孙头儿此刻已是将任天白当作刑部密捕,口中连称谓都跟着一变,那里还敢跟任天白以兄弟相称,早已带出大人二字来,实则捕快本不是官,这大人二字称呼捕快,多少有些犯了僭越,就是柴正在外办事,也不敢有人以大人相称!
“三大升帆使当真伏法,柴总捕也就不用让我前来了!”任天白索性将计就计,以刑部密捕自居,脸色一寒道:“若是厍青环等人已死,那我问你,如今海上蛇帆大船之中,是何人主事?又是何人跟厍青环长相如此相似,连所使兵刃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