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面皮抖了下,蹙了蹙眉看着白芷。
她怎么觉得,白芷好像变了点。
虽说她从来也是这幅不太喜欢搭理他们的样子,可如今瞧着,她身上还多了些咄咄逼人的寒意。
白婉儿在她身边轻轻道,“可是姐姐,常来咱们府上的,不是只有叶师傅一个人吗?”
如今的叶景宴,是个靠手艺吃饭的人。
他会修东西,能把烂东西重修成上好的物件。
府上的周管家就常常去请他过来修东西。
白修明敛眉看着床榻上面容涨红的叶景宴,“你为何在此?”
叶景宴抿了抿唇,才要张口,白芷淡凉的声音先一步响起,“爹,有人给我和叶师傅下了春药,想害我。”
“什么?!”白修明脸色骤然一变。
白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都知道我和睿王有婚约,不知给我下药这人是想做什么。”
白婉儿手帕后的手紧了紧,三翠早就躲在白婉儿身后,连看不敢看白芷的眼了。
白芷起身取了无双剑。
剩下的事情已经不用她操心了。
给她下药这么大的事儿,就算白婉儿能好好的,她这丫鬟……
白芷凉凉的眸在三翠脸上扫过。
也活不得了。
三翠被她的目光吓得浑身发颤,直往白婉儿身后躲。
白婉儿语气也有些发紧,“姐姐这是做什么……”
白芷没有理会她们,她看向白修明,“爹,女儿出去一趟。”
家里出了这乱糟糟的事儿,白芷想出去散心。
白修明明白,他轻轻点头,嘱咐了声,“注意点。”
……
白芷在京郊的一家茶楼里。
她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对面书馆中的人。
康元三十七年的萧意远,在这深秋的季节,也只穿了一件单衣。
艾绿色的长衣,衬的他整个人更加的单薄可怜。
倒也不是这件衣服衬的。
如今这个时候,萧意远过的便是这般的日子。
他是皇帝的第九个儿子,但生母只是一个美人。
这还是在生下他后,才从秀女变成了美人。
萧意远幼时,他生母就病逝了。
他似也被皇帝遗忘了,一个人磕磕碰碰的在宫中长大了。
宫中处处都是规矩,处处待他都差。
所以萧意远喜欢出宫,尤其喜欢来京郊这边。
因为只有这边的东西,他才买得起。
白芷在茶楼坐到了天黑,萧意远也将那本书看完了。
书馆老板再次来提醒要打烊了,萧意远摸出扁扁的钱袋,取了碎银子给老板。
他在馆前停了片刻,才披着他的帷帽出了书馆。
这时候皇宫已经封门了,他自是回不去。
每每这个时候,萧意远都会去川门客栈。
因为这一带,只有这家客栈的住宿费他给得起。
天色昏暗,秋风寂寥。
萧意远匆忙的步伐忽然一滞。
白芷背风离去的时候,萧意远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断裂的脖颈喷溅出来。
削铁如泥的无双剑上却未曾沾染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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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的途中,白芷的眉眼一点点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