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上绣了很多很多的字,这些字。
白芷曾经在嫁进厉王府的那日见过。
在聘礼清单上。
她眼眸停在了最后一行字上。
这行字更小了一些,要细细的看才能看出来到底是什么。
“白姑娘,我愿意用我所有为聘,你愿意嫁给我吗?”
白芷将手帕收了起来,抬眸看向城关。
萧意远已经不见了身影。
城墙上只剩森立的弓箭手,火烛在他们面上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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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将叶景宴带去了萧意远的屋中。
他斜斜坐在桌旁,面色淡然。
叶景宴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围棋,先开口,“直接谈吧,节省时间。”
萧意远勾唇,他执了白子,“不过一局棋的时辰,小芷给的起。”
叶景宴默了一瞬,才走去萧意远对面坐下,捻起了黑子。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弈。
但又不是。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棋子不断落下的声音。
一子接一子。
棋子落了大半个棋盘后,萧意远才忽而道,“你觉得大夏如何?”
叶景宴落子的手顿了一下,敛眉看着萧意远,“何意?”
萧意远勾唇,“字面意思。”
叶景宴又是停了片刻,才落下了手中的棋子。
萧意远这句话,断然没那么简单。
因为很久之前,在白府那次,萧意远也说过这句话。
只是那时候,他的语气是一番意思。
如今再说,却又是另一番意思。
萧意远落了子,挑眉看着他,“很难回答?”
叶景宴跟了一子,“谈正事吧。”
“孤说的难道不是正事?”
叶景宴皱眉,“大夏如何和今日有何关系?”
萧意远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棋子,他眸色幽凉的看着叶景宴,“你若觉得大夏好,自然就有关系了。”
叶景宴低眸,唇角带了些嘲讽的笑意,“你是想离间我和芷姑娘吗?”
“你和她?”
萧意远眸色寒了几分,他落了子,缓缓道,“你和她从来就没有在一起,无需孤来离间。”
“以后会在一起的。”
“很快。”叶景宴又补充上了这两个字。
萧意远吃了叶景宴一子,笑意讥讽,“很早以前,有人和孤说过这句话。”
他幽幽吐口气,“总是有人想和孤抢小芷。”
叶景宴冷冷看着萧意远,“芷姑娘不会回去你身边了。”
“打个赌?”
萧意远晃着手中的棋子。
“赌什么?”
萧意远落子,声音染笑,“便赌大夏吧。”
叶景宴敛眉,“你已经守不住大夏了。”
萧意远连落两子才开口,“想破京城,白家军要伤亡一半。”
叶景宴顿了一顿。
他知道,白芷会同意和萧意远谈判,便是为了免去白家军的伤亡。
不管是他还是尹宗聂康他们,都看得出,今日萧意远是打算死守京城了。
他想用京北营和挞拔营再伤白家军一半。
良久,叶景宴才张口,“但最终赢得是白家军,你会失去一切。”
萧意远捻着手里的棋子不落,淡淡睨着叶景宴。
眼前的人,还不是从前那处处和他相争的摄政王。
但已经足够碍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