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白村长的家里,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白叔,俺爹没了。”
捧着大茶缸哟哉哟哉喝水的白康富顿时就是一愣,手里的茶缸都没拿住,掉下来泼了自己一身水,烫的他直接的跳了起来。
然后直接一伸手抓住了眼前中年男人的胳膊,颤颤巍巍的问道“柱子,怎么那么突然?”
眼前被叫柱子的中年男人,正是柳盛村村支书家,也就是现在的大队支书白承铭的儿子,白承铭年纪大了,很多事也不过问了,一直由白康富管着村里的大事小项的。
柱子眼圈红红的,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饿死了。”
“怎么会呢?刚秋收没多长时间,怎么就会饿死了呢?”白康富有些不相信,往年不是没有饿死过人的时候,特别是三四月份,但是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粮食啊。
柱子听到这有些受不了了,眼泪啪啪往下掉“俺爹年纪大了还有病,自己一个人在东屋里也不出门,今天我去给他送晚饭的时候才发现他断了气,床底下都是我给他送的土豆窝窝头,还有两个白面馒头,他是一口都没吃啊!”
听到这话的白康富直挺挺的站那了,心里有些触动,每年村里的老人都有这样自己想不开的,寻思着自己年纪大了,能省一口就省一口,孩子们能吃上饭,对他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老书记也这样干了,虽然今年收成还不如往年,但是去要饭,再省一省也是能过的去的啊。
白康富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是哗啦啦的流着,然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懂老书记,如果是他也像老书记这般也会有一样的选择的。
丧事草草的就给办了,也没有惊动村里的其他人,按照村里的老规矩,红白事那是要吹喇叭请吃饭,大摆流水席三天。
只是现在的情况,也就那么着了,其实也只能这样了。
白康富从坟地里出来,一步一步的向着知青大院走去,每一步都非常沉重,但是快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又返了回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往那去,想想除了问大棚种植的事也没别的了,该问的也都问了,只差找到篷布,所以他还是没有进去。
直到五天后,这五天孟长安他们每天还能继续保持一天六十多元的入账,包括肉票粮票的价值。只是路走的越来越远了,毕竟附近的村庄已经卖不动了,毕竟不是每个家庭都能经常性的拿出来一毛钱给孩子买些零食吃。
这天一大早,孟长安等人还没有出发,白康富的家门口,门被砸的砰砰响“白叔,起来了没,有消息了。”
白康富这会早就醒了,其实这几天的睡眠质量都差了很多,老书记的离世给了他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一个很沉重的打击。
打开门“什么消息。”白康富看着门口的村民问道。
“篷布,找到篷布了。”村民正是那天被派出去找篷布的人,只不过在省内他没有找到任何消息,心一狠,买了张票就往外走了,他知道这事对于他们村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还好老天给面子,终于在南方找到了,其实大棚种植早就在南方推广了,只是他们省位置较偏远,并且也不是主要的粮食种植基地,推广的速度慢了很多。更别提他们这个偏远的山区小镇,他们这个更加贫穷的小村庄了。
“太好了。”白康富是真的开心了,他是真的看到了希望了。
“只不过,我问了一下,像咱们村的这些地,光塑料篷布的材料,就得大概一万元。”门口的人,有些犹豫的还是说了出来。
“一万元!”听到这个消息的白康富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好一会也没有了别的反应。
这一万块,他们整个村子也凑不上来啊,整个村子大概只有五百多口人,一百多户人家,平均一家一户掏出来八九十块钱,别说他们愿不愿意拿,就是真的愿意了,那也掏不出来啊。
这个好消息还不如没有,给了他希望,然后又让他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