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眸中的恨意毫不遮掩，他忍得太久，也快要到达临界点了，可奈何他天生懦弱，就是下不去这个手，而且戚芷也是进化人，若不等待机会，他根本没希望能杀了她。

看着秦初面上复杂的神情，他苦笑出声，好像也在嘲笑自己居然在对一个陌生人说出内心的苦闷。

可他也的确无人倾诉，压抑、痛苦、煎熬的活着。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走到这个地步的，可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我本来想再给她生个孩子，这样子我自己也能有个盼望，结果怎么都不行，检查了才知道，进化人都生不了，你看我，离不开，跑到外面也是死，还不如…不如把她也带走呢，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周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些语无伦次，而秦初只是默默的看着，没有说话，若周扬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他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人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没有得到回应，周扬摇头。

“算了，你这种半大孩子肯定理解不了，A001号，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想让你帮我杀死我妻主，我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让秦组长再研究进化人了，人类终究是要灭亡的，不过早晚罢了。”

语毕，周扬转身离开，他驼着背，身形消瘦，秦初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有些后知后觉的升腾出一丝不忍，但除此之外，他的心里也五味杂陈，想着秦暮晓，也想着他自己。

他看向房间里面的全身镜，只觉得里面的人熟悉又陌生，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觉，镜子里的他居然说话了。

“你是最成功的作品，却是最失败的进化人，因为你失去了一个作为人的本性，甘愿为奴，这真的是爱吗？不过是在脖子上无形的套了一个绳子，让秦暮晓牵着罢了。”

他慌张的摸下自己的脖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窒息，胸腔里的空气好像被一双手无形的夺走了。

他想起了秦暮晓的抛弃，又想起了秦暮晓回来时，他愤怒之余的喜悦，还有自己那轻而易举的原谅，这些不都恰好证明了，周扬说的是真的吗？

他是被驯化的人，自然不会怪罪自己的主人了，那他爱秦暮晓吗？对她是主人的爱，还是一个作为人，作为伴侣的爱？秦暮晓又是怎么看他的呢？

“你是我最成功的作品，我永远的第一名，所以给你取的名字，我的姓。”

那人的话语从脑海中响起，说这句话说的秦暮晓高高在上，像个国王要给他赐恩，而他当时也很高兴的接受了一切，心中有再多的不满都一下子被抚平了。

原来，他和秦暮晓之间的关系是畸形的吗？值得吗？秦初迷茫了，他也是头一次如此迷茫，而更痛苦的是，他不能够确认秦暮晓是不是真的爱他。

秦暮晓是被小助理的连环催促给催回来的，她一大早就被戚芷给喊了过去，说是迫不及待的要和她研究进化人的事情，她实在好奇，便过去看了一眼，或许是被这个位面的人设所影响，去了之后，还真的身心都扎进去了，也发现了戚芷所做的狂躁药剂bug不是一般的多，怕是再给半个月也研究不出什么来。

她无心帮助戚芷研究这个药剂，也知道研究成功之前会有更多无谓的牺牲，可她暂时还不知道如何让戚芷停止研究，也不能表现出自己无意相助，她看得出来，戚芷对她远不如表面上那般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