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想去为难同族的,尤其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
“这季节还有柿子呢?”宋老太瞟了苏老太一眼,然后开始对狗车之事评价起来:“这村里的道宽宽敞敞的,我家冬妹驾着狗车跑,就溅了你孙女一个人?还是用这个季节都没有的柿子溅的?你倒是给我变一个柿子出来看看呀?”
宋老太一摊手,摆明了让苏老太先拿个柿子出来再说。
初夏的季节,就算是树上长的有柿子,也是青疙瘩,根本就没有那种熟透了汁水丰盈的橙黄色柿子。
虽说有点耍赖皮的意思,但是有的事就是见仁见智,对什么人用什么方法。
苏老太这会儿总算是想起来了这个季节没有柿子。
可是没有柿子的话,苏福珠脸上身上溅的又是什么?
她低头向苏福珠看去,可苏福珠脸上的柿子汁已经擦干净了,身上的柿子汁也已经差不多干了。
“福珠,把你的帕子给我。”苏老太向来是个有时候能抓住重点有时候不能抓住重点的人,明明是在跟宋老太对峙,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柿子上去,跟苏福珠要起了那张擦脸的手帕。
苏福珠不解的看了苏老太一眼,然后理直气壮的说:“阿奶,我那张帕子脏了,我扔掉了。”
将脏掉的帕子扔掉这种事儿,苏福珠干过不止一次了。
对于她这种举动苏老太以前从来没有计较过,只是跟在他屁股后头,将她丢掉的帕子捡回去洗干净,再重新放到苏福珠放帕子的盒子里。
这样一个来回,苏福珠的帕子没有少过,也从来没有想过,盒子里突然多出来的那张帕子是怎么回来的。
刚刚在往宋家来的路上,苏福珠看着手里脏兮兮的帕子,打心底里觉得这怕是配不上自己,随手就丢了。
当时苏老太急着往前走,苏来儿背着背篓走在旁边,眼睛只敢看着地,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将好好的细棉布帕子给丢了。
苏老太瞪大了眼睛。
那可是一张绣了花的细棉布手帕呀!
放在市面上卖也能要两文钱呢!
但她责备的话舍不得冲着苏福珠去,便只能转个弯,将对新棉布手帕的被丢掉的心疼转化出来的怒气,发泄到缩在一边的苏来儿头上去。
“你眼睛是瞎的吗?你妹妹不小心将帕子丢了,你也不知道捡回来!?”
苏老太狠狠一巴掌扇到了苏来儿的后脑勺上,扇的苏来儿脑瓜子嗡嗡的,差点都站不住,背篓里的野菜也掉了出来,露出了盖在野菜下的两只野鸡。
见着背篓里有两只野鸡,苏老太眼疾手快的抢过背篓,将野菜盖在了上面,然后便赶苏来儿去找帕子:
“赶快去将你妹妹的帕子找回来,细棉布帕子,值钱着呢!找不回来,今天的饭也不用吃了!”
说完,便狠狠的踢了苏来儿一脚。
可苏福珠根本不关心什么帕子不帕子,她只关心她想要的狗车阿奶能不给给她要过来。
于是乎,她扯了扯苏老太的衣角,想要提醒她来的目的。
可这时,宋老太已经提着扫把往过来走了,铁子也从枣树下蹿了过来,摆明了今天她的目的不可能达成了。
眼见着苏老太还没有回到重点上来,又瞅着目的不能达成,苏福珠带着可惜与不悦的目光投向了枣树下的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