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衣个子小,骨架也小,良辰抽出袖子,没费什么力气。
“良辰哥,赵老板说下月初五去城外谢家别院,谢家呀,那得是个什么样气派的大庄子?”
良辰正分心想事,又耐不住吹衣这样老上手地问,不得不回他:“你名气虽不大,但城里的王家、袁家都跟着去过不少回,怎么这么没见识地性急?”
吹衣是良辰看着长大,心里也亲近。只因吹衣来时还不满七岁,长得小,白白软软,是在党争里被籍没的娇养大的小公子。一切眼色丝毫没有,学东西偏又慢,挨师父打、被人欺负,什么都只会哭。还是只让人心烦地大哭。
良辰那时九岁,虽刚进馆不久,却不是见个小猫小狗都要抱在怀里安抚两句的主儿。他进玉台阁前被转手卖过几回,早知道怎么识人脸色,也知道怎样求人管用。
小公子那时候还没有“吹衣”这个名字,哭哑了嗓子就脏着脸睡。也许人类的动物本能让他知道良辰不会像其他人那样骂他抢他,就算良辰从不理他,他总是一有机会,就不远不近地蹭着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