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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全未发生,悄无声息地,下起了那年的第一场雪。
良辰眯了眯眼,起身上了车。
马是大宛来的良驹,这样的马,是该配上好鞍往千里外跑的,少说也该养在城外的庄子里,在野地里走走。
不该在这街上装点马车。
今天去的王家,没人说缘由,只叫了他一个人,由两个小僮陪着。
良辰正是十五六最不怕冷的年纪,雪天里,一件夹棉大红织金花锦袍,一顶同色雪帽,连披风都不披。
两个小僮载笑和载言,八九岁正爱热闹,巴不得天天出门,不用在馆里挨管事的骂。
良辰初也未在意,直到瞥见在偏门口等人的谢家车夫。
转过三四个回廊偏厅,又穿过有两处亭子的一片小湖,一行人被带到一个两进的纱房里。
屋里炉火如春,进门的瓶子里插着几支早开的红梅。
当中一个眉目聪慧的青年,正眼里含笑地看着他。
容止气度,与在坐的却有几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