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与其说一觉醒来,不如说并未睡着。天还未亮,月色淡了些。
他说不上对身边额头抵在他胸前,胳膊搭在他身上的这个人是什么感觉。
他知道,自己对谢乃瞻不需要有特别的感情。但他心里有一股冲动,想让他把和这人的关系理清楚。
要置身事外吗?在这种床头枕边的时刻提些要求要点什么。可是要什么呢?钱,地,人吗?良辰现在想要自由,自由这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之外,他还想要别的——一种叫做理想的东西。
还是这样在园子里待着,等这人心血来潮地来?
或者这床第之事本身,良辰该怎么想?自己是不愿意的,只想将来娶妻生子吗?在那人命令他过去之前,他是怎么想的?他在床上的表现,是不得不为,还是刻意讨好?假如这人是随便什么人,突然出现在他床边,自己又会怎么做?
良辰知道,今天若是其他人来这,他不会动他。不会这么放心,这么开始,这么投入。
他现在还是没得动,除了在天亮这人醒前离开。谢乃瞻既然黑夜里来,就没有要白天见他的打算。况且又是今天这样的狼狈。
良辰试了几次,有种不知来自何处的柔软阻止他离开。
是想让这人再像刚才那样抱紧自己吗?是想听一个人软着声音让自己吻他吗?还是单单只是因为一个美人咬着唇摸过自己的发,因为少年人爱美重颜色的天性?
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人啊!现下哪是任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