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垂风打断逢春的话:“如姨三日前被夫人罚了板子,起不来身,你昨天告假,奶娘又恰巧饮多了酒醉倒,后院没有下人经过,后门无人值守,偏生门外有个拍花子……我可不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真的身体不适,四少爷明察!”逢春扑通跪在地上,慌忙辩解。
岁岁被逢春的举动吓到,拧着小身子对着燕垂风求抱:“哥哥,怕。”
燕垂风本就抱着岁岁,现下又搂紧了些,将手掌放在岁岁的脑袋瓜上轻轻揉着,不叫岁岁看见逢春:“哥哥在呢,岁岁不看。”
燕垂风见岁岁害怕,没了审问逢春的兴致。
罢了,留着还有些用处。
燕垂风冷冷地看了一眼逢春,直接抱着岁岁大步离去。
……
主屋内。
燕父等人已经干坐许久了,众人都知燕将军此刻正在气头上,没人敢出声惊扰。
燕垂风抱着岁岁姗姗来迟,路上,他已问过岁岁昨夜是怎么出门的,岁岁说的与他猜想的一致,将岁岁带出府的是燕夫人身边的常妈妈,想来是怕别人办事不力,只能派了最信得过的身边人。
燕垂风抱着岁岁不慌不忙地请安,因怀里有个小家伙,只躬了躬身:“父亲,夫人,于姨娘。”
“穗岁怎么样了?昨夜没吓着吧,真是可怜见的,定要叫将军好好惩治这些偷懒耍滑的下人……”燕夫人见岁岁竟然完好无损,此刻也慌了神,见燕垂风落了座,忙不迭作出一副关怀姿态,心知此番怕是逢春没下成药。
燕父也关切地看向窝在燕垂风怀里的岁岁:“穗岁。”
岁岁听见有人叫他,抬头看去。
是个嘴巴长毛毛的人。
不认识。
岁岁扭头看向哥哥,小手指着燕父,一脸疑惑:“呀?”
燕垂风将岁岁的小手握住收回来,低声道:“叫爹爹。”
不怪岁岁不认识燕父,岁岁出生那年,燕父就外出征战了,今年年前才打了胜仗回来,和小家伙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岁岁是个听话的崽,于是转头看向燕父,乖乖地喊:“爹爹!”
燕父在孩子们面前一直是严父形象,但此时面对岁岁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软糯的声音,不知为何摆不起脸色,于是露出了个勉强算是温和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在小幼崽的眼里着实有些狰狞,吓得岁岁转头扑进哥哥怀里。
“岁岁现在有些怕人。”燕垂风出言解释道。
燕父知道穗岁昨夜受了惊吓,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道:“无碍。”
目光转向堂内,他收敛了面对幼崽的笑意,沉下脸色:“我外出两年,竟不知府里守卫松懈至此,连个两岁的奶娃娃都看不住!”
屋内的人个个屏声静气,不敢答话。
“先将昨日那拍花子带上来!”燕父冷声吩咐道。
下人很快将昨晚的拍花子带了上来,昨夜燕垂风动手时没留情,一石头给这拍花子砸晕了,脑袋开了个豁口,燕父只让大夫简单上了点药包扎,以免这人先死了。
此时这拍花子已醒了,知道自己处境不妙,连忙求饶:“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燕父狠狠拍了下桌子,巨响震得这拍花子浑身一颤。
“昨日是上元节,你怎会出现在我燕府后门!”燕父阴沉着脸质问道。
“我,小,小人听到燕府后门有小孩哭声,小人只是好奇去看了眼,真的没想做别的,大人饶命啊!”
“那孩子身上的伤是哪来的?”燕父震怒,揭穿这拍花子拙劣的谎言:“你竟对我儿下这样的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