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报志愿不代表万事大吉,接下来便是政治审查,每人都要填写政审表。
何瑞雪早年就在单位入了党,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干部,可谓是根正苗红。
其实各个大学除了极个别涉及到科技和武器的专业,对考生的政审并不严格,主要还是看分数。
就算有人因为成分问题被刷下去,等过两年上面取消阶级成分,总有去上大学的机会。
何家的几个考生,何晓华在没有发挥失常的情况下,分数可谓是一骑绝尘。
虽然没有当上省状元,也拿到个探花的名次,那些大学和专业对他来说犹如碗碟里的花生,任由其随意挑选。
比起这位堂弟,何晓洁就差一点了,三百分出头,考上本省的师范大学没什么问题。
她填报了两个师范和一个农业大学,也是国家重点扶持补贴的学校,读书不用花钱,说不定还能赚一笔,说到底她还是下意识抠门。
何晓友的成绩出来后就跟家里通了一分钟的电话,三百分一十多。
他对大学没有要求,只说想去学怎么制造机器,最大的愿望是造一台更灵活的农机出来,不挑地,在狭窄泥泞的小路上或梯田上也能通行,可见他这些年确实吃足了种地的苦。
为了家里几个懵懂的准大学生有更明确的目标,何瑞雪特意搜集了不少大学各个专业的具体资料。
顺便分析行业的前景和优势,让他们自己结合实际,想清楚往后的路再填报志愿。
何晓爱的成绩仅次于何瑞雪,三百二十整,语文成绩相当突出,除掉作文扣的几分,基本是拿到满分,只是数学拖了后腿,勉强及格而已。
偏科也有偏科的做法,她跟着哥哥的步伐填报了沪市的大学。
意向专业只填了文学系,对于她这种特殊情况,某些教授或许会生出几分惜才之心,破格将她录取。
填完招生卡,何晓爱垂头丧气了好一会,“就差一点,小姑,我要是数学多记几个公式,是不是就能和你一起去首都了?”
家里几个孩子都考得不错,王桃枝这几天的嘴就没合拢过。
此时听到她的话,白了她一眼。
“行了,你就知足吧,这成绩已经不错了,回头让咱们院子那些人听到都要骂你。
赵家三兄弟的分数加起来没有三百,我看了都替他们害臊。还有许家的几个小子,真是随了许老三的脑子,比驴还笨,数学才三分,也不知道咋考出来的,老娘跑去瞎写都比他强。”
提到许家,何晓洁想起自己无缘去考试的玩伴,情绪低落下来。
“可惜许芸了,刚好考前怀上就没考试,她当初的成绩比我还强点,说不准我们能读同一所大学呢。”
“嫁了人总归不比从前,就算能考上,她婆家能同意吃奶的孩子跟着她去上大学?”
王桃枝倒没觉得哪里值得惋惜,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路都是她自己选的。
不然以孟玉琴的凶悍,她闺女真想读大学,谁敢逼着她留在家里。
赵梅丫闻言撇嘴,“我看孟玉琴的几个儿女,没一个像她的,没能耐,也豁不出去。”
“你还说呢,昨天孟玉琴来问我晓洁的成绩,回家后就拿着擀面杖打孩子,许老大劝了两句,连他一块打。
这还没完,她又带着杀猪的爸跑到许芸婆家,让他们写保证书,保证许芸明年必须去考试,要是没考上就揍她男人一顿,直到考上为止。”
“那人家能同意吗?”
“他们父女俩手上都拿着杀猪刀,跟上门寻仇似的,谁敢惹?我听说许老大触了她的眉头,已经在床上躺两天了,许家的几个老爷们屁都不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