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宁知念本想去一趟霓裳阁,想起景玄的话,又怕贸然行动自己也搭进去,他叫她等他消息,看了看夜色,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今晚不去了。
现在能做的除了祈祷方盈没事,还有就是想着该怎么把郑芸芸收拾了,这事和她肯定脱不了干系。
敌人在暗,她在明,她往日都忍着,是因为她有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不想被这些小事勾住,绊住。
这郑芸芸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上次有沈家的人,这次是郑芸芸,她从前只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不主动出手,到最后就会像那盘棋一样输得彻底。
景玄说现在的证据不足以完全证明方盈有罪,但一般宁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如果没有人保,方盈活不了几天的,但他应该能保证她暂时死不了。
眼下是只能先向景玄低头,没办法,他抓着自己把柄,但郑芸芸,她打算不再忍了。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等景玄的消息,眼下已经被他控住,自己只能顺着一步步走了。
转眼间,哥哥冠礼日到了。
当天清晨,宁府的庭院里装饰得格外华丽。空气中弥漫着鲜花和香料的香气,一切都布置得庄严大方,来自各地的贵宾陆续到达,他们的马车停在府外,仆人们忙碌地迎接着每一个人。
宁知念今天穿的很正式,相比平日的素净,今天她的打扮总算是‘阔气’一回了。
来的人很多,林太师一家早早就来了,上次爹爹回来时来的人今天也基本都在,还又来了很多她不认识的,她真的很怕见人,大多数时间都是跟在祖母身边待着。
哥哥身着深蓝色的冠服,腰间悬挂着宁父给他的玉佩,步入仪式现场。
宁知念在一旁看着哥哥和爹爹进行着加冠仪式,心中一阵酸涩。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是迫在眉睫的状态,但眼下只能强装镇定在这撑着。
礼成后,宁知念才算松了口气。
看见哥哥和宾客们进行交际,林外婆和祖母只管拉着她。
“安安的笄礼在江南,外婆虽然没去成,但不会偏心,又给你带了不少东西。”
宁知念看着琳琅满目的首饰,不免一惊。
宁祖母笑着:“安安的嫁妆又多了一份。”
说着,二人就开始给她打扮起来。
“祖母,外婆,怎么搞的像我的笄礼一样了。”宁知念托着沉沉的脑袋,有些害羞,她平日最不喜张扬,这两个老人是换着法子给她打扮。
“你平日穿的太素静了,整的好像咱们家没钱一样。”,宁祖母又给她画了个花钿。
被二老抓着不放,又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也不少其他家族的小姐过来陪着聊天。
宁知念心不在焉的,看着不远处爹爹他们在那里会客攀谈,终于找了个机会脱身。
她现在真的想跑,去问景玄事情怎么样了。小舅舅他们都在那扎堆聊天,自己也没办法问别人,又不小心和左行之对视,慌忙避开视线,眼下府里一个清净的地方都寻不见。
宴席也吃的心不在焉,宁知念真的有些坐不住了,席间就出去躲着了,来了花园,想到和景玄在这个屏风时的场景,满脸愁容。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左行之的声音传来,宁知念慌神。
“行之哥哥…”宁知念看着他走向自己。
“是我做了什么,让你厌烦的事吗?”
左行之喝了点酒,那个温柔似水的表情和语气一出,宁知念立马甘拜下风。
“不是的,我…”,她真的无暇顾及他了。
“你最近可是又遇到什么事了?”
宁知念低着头,转身就想走:“抱歉行之哥哥,我不是有意要躲你,我现在真的没办法解释。”
“安安,你可知道,我心悦于你?”
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宁知念错愕在原地,心脏像是小鹿一样乱撞,他这是…
“行之哥哥喝醉了。”
左行之也有些愣住,觉得自己太突然了,看了眼一脸震惊,然后想走的宁知念,慌乱中说:
“你是不是想救那个姓方的女子。”
这话一出,宁知念原本要走,顿时愣在原地。
“行之哥哥,你都知道些什么?”
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他,宁知念满眼都是诧异。
“昭王派人把那个前几日被抓的女子带走了。”,左行之拉住她。
宁知念用手抚上脸,她现在比谁都乱,都什么跟什么啊,还嫌她不够乱吗,满脑子都是愤怒。
“那左大人,您是怎么知道那个女子和我有关?”,宁知念放下手,眼神失望的看着他。
左行之看着她的眼神,心有些揪着疼,什么都没说出来。
宁知念想挣脱开他的手,眼中瞬间充满惊讶:“为什么要跟踪我?我原以为,行之哥哥你和他们不一样,所以我才那么信任你。”
“我只是想为了保护你,景玄他不是你能左右的人。”,左行之仍然抓着她,“你看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
宁知念还没从震惊之余缓过来,如果是宁洵和林澈他们知道自己办绣坊,她或许都没这么惊讶,但左行之她真没想到,所以自己的一言一行,被所有人监视着?
这就是她的生活?她在京安的所有生活?被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连她最信任的青梅竹马,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