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被一连串劲爆信息冲击得几乎麻木的李文斌，在听到宋世杰这句推断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惊和不安，“嗖”的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下意识地撑在桌面上，开始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担忧。

不怪李文斌如此惊讶，因为宋世杰的推测如果属实，后果实在太可怕。

警队里面居然混进了假警察，还当上了要害部门CIB的高级警司，这还得了？

短短几十秒，他的脑海中思索了无数种可能性，最后才重新站定，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阿Jet，你这个推断非同小可，除了她母亲这段话，还有什么实质证据支撑吗？例如同期警校的同学，上司的证词。”

宋世杰苦笑了一声，摊开双手，对李文斌摇了摇头，说道：“李Sir，哪有这么容易！我们先说根据档案记载，张雪晴当时的顶头上司，反黑组警司罗便臣，那是个鬼佬！早跑回十字国了！我到哪里找他证实？”

"接着是警校记录，档案上张雪晴应该是1987年那一届警校毕业的，我已经找人向警校那边的退休老人问过了，答案是原始资料缺失！具体原因嘛，李Sir你是警队老人，应该比我更了解。”

李文斌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大概明白了！当时还有十多年就要回归，虽然廉政公署已经成立，但上头的不少鬼佬还是在暗地里拼命捞钱，打算回十字国享福……”

八十年代中期，联合声明正式发表起，直到九十年代初，那是一段香江治安比较混乱的时期。

警队的鬼佬上司们各种不管事，只顾拼命捞钱，甚至有心纵容社团分子，各种悍匪祸乱香江，目的是什么，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反映到警队资料管理上，也理所当然的留下了不少漏洞。

从九十年代初开始，很多警队的原始纸质资料被以各种理由封存，打包带回十字国本土。

即使后来科技发达了，大概是95年开始，警队档案管理全面推行电脑化，但记录员在录入过往档案的时候，突然发现某段时期的原始资料缺失一点也不奇怪。

要重新追查回溯那是千难万难，人家一句，某某资料属于绝密，已经封存不便公开，就成了一笔糊涂账。

结合之前宋世杰告知李文斌，有关政治部余孽一事，鬼佬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临走前埋钉子。

“李Sir，正如你所说，那段时间正是鬼佬们回去前拼命捞钱的时期。我有个大胆假设，假如有某个人塞钱给当时那个反黑组的鬼佬警司罗便臣，让他把一个叫张雪晴的小太妹，改成是卧底到雄鹰社的女警员，能不能做到？”

宋世杰郑重地把自己对张雪晴如何偷龙转凤的具体推测说了出来。

李文斌经历过那个年代，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能，太能了，而且能给你改的天衣无缝，只要钱够多，连那一届的警校档案也能给你弄缺失！”

他已经渐渐倾向相信宋世杰这个看似天马行空的推测。

哪有这么多巧合？一个在母亲眼中从小坏到大的小太妹，居然是警方派到雄鹰社的卧底；当时的上司恰巧是个早已离开香江本土的鬼佬；她那一届的警校记录恰巧原始资料缺失？

作为经验老到的警务人员，李文斌习惯性地提出了一个问题：“我有个疑问，如果我是张雪晴，这么多年来早就把隐患都统统排除了，为什么偏偏是她母亲被轻易套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