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猛然回头,一脸惊疑不定:“老大,你说他是马大少主?”
司马言拿起筷子随意的吃着菜,随口夸道:“菜做的不错,以后我的伙食你来负责,话说你是不是入错行了,就你这手艺去当个厨师不比混黑帮强。”
白狼闻言,知道司马言并不想继续谈及马老板的话题,于是也默契的选择了不再深究,因为某些事,老大觉得该让自己知道就一定会让自己知道,不该让自己知道,偏偏要知道,那下场只有一个,死。
他笑呵呵的继续埋头处理食材:“老大,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我就是当厨师混不下去,才去混黑帮的啊,不然谁愿意混什么狗屁黑帮。”
司马言饶有兴趣的说:“哦,说说怎么回事,左右无聊,不介意的话跟我说说你的精彩故事,看看一位厨师是怎么堕落成黑帮大佬的。”
白狼低头将食材倒入炒锅,不停翻炒:“老大,别调侃我了,我哪是黑帮大佬,无非就是生活所迫,讨口饭吃,阴差阳错走上这条道的。”
司马言喝了口酒,笑眯眯的说:“说说看,怎么个阴差阳错。”
以前白狼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过往,根本无所谓,毕竟是一次性工具人,用完就杀,但是现在不同,既然打算带在身边,那就有必要知道了。
白狼专注的做饭,神色浮现一丝回忆:“以前我小时候就是跟着爹娘在旧城区出摊,因为手艺不错,老顾客特别多,一到饭点就忙的热火朝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我爹娘的天赋,我八岁就已经学会颠勺炒菜,有时候忙不过来,我还能搭把手,老顾客还都说我手艺比我爹娘好。”
“那时候是真的累,但是也是真的开心和踏实,爹娘准备早出晚归干上几年然后盘下一个小铺面,开一家小餐馆,以后就不用再街头摆摊了。”
“可惜这世界哪有善良人的立足之地,越是善良越是老实越是被欺负。”
白狼叹息一声:“唉,在我十岁那一年,毒蛇帮狮子大开口,要将保护费提高到利润的五成,这简直就是把我们一家往死路上逼。”
“我老爹缴纳不起如此高的保护费,只是想跟毒蛇帮商量一下,就直接被毒蛇帮的人打成了重伤,我爹人没死,但也瘫在床上,没过两年就去世了。”
“毒蛇帮参与打伤我爹的人,被判服刑五年劳役。”
“我娘从我十二岁开始就一人将我拉扯长大,就算不吃不喝也要供我读书识字,因为我娘说了,不识字连成为修士的机会都没有。”
司马言频频点头,仰头一口将酒水喝下,说道:“你娘说的没错,可以不读书,但是要识字,不然哪怕最简单的修炼秘籍放在面前也看不懂。”
白狼情绪有些低沉了:“十八岁那一年,毒蛇帮的那几个不入流的混蛋又来收保护费,只不过这次他们是来报复的,要我家赔偿他们的损失。”
司马言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额,不是他们赔偿你家的损失吗。”
白狼将锅里的菜装盘端上桌,笑着说:“人家说了,因为我爹害他们服刑五年导致他们少赚了很多钱,吃了很多苦,要我们家拿五十万钱赔偿。”
“那时候我已经成年,年轻气盛嘛,我就想我小的时候你来欺负我家,把我爹搞死了,我大了你还来欺负我家,妈的,欺人太甚,血气一上头,拎着菜刀就砍,直接将这几个小混混砍的哭爹喊娘,抱头就跑。”
“我脸上这道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白狼指了指脸上一道鱼钩一样的疤痕,笑呵呵的说:“不过,毒蛇帮的小弟丢了面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
“第二天我就被抓到了人家帮里,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毒蛇帮的帮主觉得我有点血气和狠劲,就要收我做小弟,我不答应,就被乱刀分尸,剁碎了喂狗,那只能是答应下来,就这样开始混帮派了。”
司马言眉眼带笑:“然后呢。”
白狼坐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就开始在帮派里摸爬滚打,因为识字也有机会开始修炼,一步步往上爬,一步步干掉竞争对手,最后帮主在跟几个妓女在澡堂里玩鸳鸯戏水时被敌对帮派给暗杀了。”
“事后,我给帮主报了仇,凭借着多年经营的人脉、地盘、手下,我顺利当上了毒蛇帮的帮主,并且将帮派改了名,直到……”
司马言含笑说:“遇见我?”
白狼抿了抿嘴唇,微微一笑:“谁说不是呢,要不是遇到老大,我现在还是白狼帮的帮主,说不定哪天就死于敌对帮派的暗杀了。”
司马言盈盈一笑,伸出纤纤玉手拍了拍白狼的臂膀:“白狼啊白狼,以后不要叫我老大,因为我也只是个打工的,我是不会给你发工钱的,你要是想要工钱,你得跟马老板要去,他才是你老板,明白不。”
白狼认真的说:“钱固然很重要,没了它连日常修炼都是个问题,但是我跟着您不是图钱,我就是想在你手底下做事,也只认你这个老大,马老板再厉害也跟我没关系,我只听你的,他给我发钱,我也只听你的。”
司马言啧了一声:“好吧,那麻烦你以后不要盯着我的屁股和胸看了,你要是真缺女人,我给你找几个高级妓女来陪你在这打发时间,就是你别老是盯着我看,你那眼神我是真膈应,我跟你不合适,也不可能,懂不懂?”
白狼:“……”有这么明显吗。
白狼欲言又止:“为什么不合适,又为什么不可能……”
司马言起身,指着白狼:“你闭嘴,别逼我削你。”
说完话,司马言迈步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将桌子上的酒和饭菜端着往回走,白狼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神色陷入呆滞。
白狼有点不理解,抓着脑袋搞半天都搞不明白为啥,自己面貌有疤痕可也算得上帅气,修为境界也上得来台面,论感情,也相处很长的一段时间,彼此性情也算是有个了解,老大也没跟哪个男人有过来往,一直都是单身状态。
既然男未娶,女未嫁,为啥不能在一起,为啥就不能呢。
白狼死活想不通,头发都已经抓成鸡窝了:“天啦,谁来教教我该怎么追求女人,又该怎么追求如此难搞的女人啊,搞不懂,完全搞不懂啊。”
司马言端着饭菜回到房间自斟自饮,她才不在乎白狼是不是男人或者女人,她是男女通吃,生冷不忌,只是她觉得白狼没意思,就像是条狗一样听话,给不了她新鲜刺激且奇妙的人生体验,所以她属实没什么感觉。
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周青峰是什么表情,在她有条不紊,缜密无比的清扫工作之下,所有痕迹已经完全被消除掉,周青峰怕是只能束手无策。
司马言自斟自饮,想到周青峰即将面临的局面,突然眉眼带笑:“嘻嘻,好玩,真是希望现在能回剑塔跟周四郎见上一面,看他吃瘪的机会可是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