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这个电话时,黎央正在朔风南疆分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
朔风分公司租的办公室离市中心不远,距离最近的矿场大约三百公里,去一次要五小时。
南疆的路不如其他城市,一旦远离市中心,那么半天看不见一个人影也是常事。
途经无人区,除了一条望不到边的黑色公路,两侧一片荒凉,人迹罕至,偶有红色的指示牌在提醒着旅人,这里属于国界内。
矿场分布在南疆各个地方,要找到合适的矿物,每个矿场他们都要实地考察,带回样品,经过各种繁复严密的检测试验,最后确定能否用到机身中。
黎央的适应能力很强,他白天到处跑矿场,晚上挑灯夜读,熟悉关于朔风的各项资料和知识。
专业内容对于他来说晦涩难懂,他便从最基础的识图开始学习。
他是关系户,空降到这个位置,完全是因为闻野,既然之则安之,他要向朔风的员工证明闻野的眼光没错,因此每项工作都要做到极致。
黎央和温助理在南疆一个月,两个人黑了一圈。
成天跟灰尘和矿场打交道,首都出来的斯文大学生变成了灰扑扑的糙汉。
好在,项目有进展,他们通过调研发现,在八百里外的一个私人小矿场,发现的矿物质,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
闻野四月份飞来南疆视察,见到黎央的第一面以为时光倒流,回到了四年前的暑假。
那个因到处打工晒得全身黝黑的黎央,又出现了。
闻野的喉咙口被北疆的风堵得满满当当,远在几百公里外的矿场粉尘吹红了他的眼。
他明明交代过温助理,把黎央留在办公室,不要让他出去。
怎么,变成了这样?
盯着黎央黑红的脸颊,闻野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你怎么来了?”黎央难掩语气中的惊喜,他刚从矿区回来,一身灰尘。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回来的路上汽车右后轮陷进泥坑,黎央和温助理两人用千斤顶高,拖绳,花了一个小时才把汽车弄上来。
他的裤腿,袖口上全是泥泞的污水,乌黑干巴的汽油布满半个掌心。
黎央停下脚步,忍住心头的高兴,把手背到后面,“我洗个澡,身上太脏了。”
闻野喉结滚动,他以为自己“嗯”了一声,实际上根本没能发出声音。
朔风租的办公室设施齐全,从首都调过来的员工吃住都在办公室,黎央也不例外。
等他从浴室出来,换了身舒适的全棉居家服,满身的污渍已经洗干。
南疆灰尘大,黎央剪短了头发。一头潮湿的黑发,矗立在头顶,周身气质翻天覆地。
黝黑的皮肤,紧致的肌肉线条,浑然天成的野性荷尔蒙铺天盖地袭来,让闻野呼吸一滞。
黎央脸上挂着笑,他进门时顺手上了锁。
走到闻野面前,两个人很快拥吻在一起。
两个男人正面冲撞,谁都不肯投降,你进攻,我也进攻,毫无防守之说。
闻野那身昂贵的西服,被黎央踩在脚下。
黎央的居家服,被闻野徒手撕碎。
总之,战况很激烈。
南疆的风都羞于看一眼靡乱的室内风光,匆匆转转了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