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央高扬的拳头停在半空。
闻野眼眶有泪水闪过,他低微恳求,姿态沉至渊底:“好不好?我很干净的。”
“......”
黎央喉结滚动,脖子像是被人一把掐住,稀薄的空气挤不进肺管,那些难听的字眼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被闻野的眼神烫得受不住,撑了片刻,转过头去。
两个人都在剧烈的喘息,黎央的衬衫只剩最下面两个纽扣,堪堪挂在肩头,整个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脖子处有一个清晰的牙印,泛着深红,映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招眼。
闻野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唇色白到渗人,眼眶红得滴出血来,规整束在腰间的衬衫皱成一团,露出半块人鱼线。
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连黎央都发现了异常。
闻野艰难地把右手塞进后背,仍旧看着黎央。
“你喜欢什么体位,我都......都可以满足你,不带套也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我都愿意。”
“别说了!”黎央猝然开口。
闻野没有停。
“黎央。”他伸出左手,犹豫了一瞬,轻轻握住黎央的手腕:“我愿意做你的备胎,也愿意做你随叫随到的床伴,我是认真的。”
“我不需要备胎,也不需要床伴。”这两个词,黎央一个都不喜欢,闻野把他当什么,又把自己当什么了。
“我需要,我想,是我求着你,缠着你。”闻野手上用了力,把黎央的手腕攥出一圈白痕。
掌心接触的位置燃起熊熊烈火,正如他们之间汹涌复杂的情绪。
黎央不可置信地看向闻野,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卑微到尘埃,苦苦哀求,铁水浇筑铸的心也遭不住。
有凉风从安全窗口穿过,扰动闻野额角的发丝。
他躺在地上,地砖冰冷,风一吹,便控制不住哆嗦。
黎央抽出手腕,随意陇了两下敞开的衬衫,无果,只能放弃。
“你先起来。”
两个人实在是狼狈,这样的状态不管什么话,都谈不了。
闻野从地上爬起来,只能用爬来形容,他浑身疼,右手不能动弹,半跪在地上缓了缓才撑着站起身。
两人身上都挂了彩,黎央扫了闻野一眼,只觉得六年过去,他的战斗力比以前差了许多。
以前他们打过很多架,闻野有身高优势,总是能凭借那点优势占上风。
可重逢后,他明显变弱了。
“我们能进去聊聊吗?”闻野问。
当然要进去,不然两个挂彩的人在这里当景点吗?
黎央庆幸这是半夜十二点,若是白天人来人往,以他们刚才的动静,早就惊动保安了。
见黎央开门,闻野舒了一口气。
这门,他终于是进了。
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他进来了。
随着灯光亮起,黎央的家呈现在闻野面前。
装修是时下流行的极简黑白灰现代风,符合黎央的气质,处处透露着温馨。
吸进鼻腔的空气,带着淡淡的清新剂的香气。
房子里的一切,都让闻野感到安心。
疲倦的神经松懈,麻木的疼痛开始发挥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