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江城已经提前进入冬天,怕冷的人忙不迭地穿上了羽绒服。
南部省城却仍旧是二十多度的气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丝毫不见半个月前暴雨泥石流灾害带来的阴霾。
第一人民医院是南部省城最好的医院,住院部楼顶有一个空中花园。
在鲜花陆续凋零的季节,楼顶的三角梅和格桑花开得正艳。
两道颀长的身影漫步在花海中,两人时不时低语,偶尔停下来,其中一个人会帮另一个拢紧外套。
“啧,我有点热。”闻野很嫌弃这件针织外套,奶呼呼的,穿上去很娘。
黎央好脾气地解释:“今天有风,小心吹到刀口。”
黎央对闻野的身体,到了草木皆兵的状态。
闻野刚能下床那会儿,黎央小心翼翼得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闻野身体虚,没走几步疼出一身汗,他靠在黎央身上小口吸气,心里骂自己太弱鸡。
“不走了,上床休息吧。”黎央下颌线紧绷,眉间皱出一个小疙瘩。
挨过最辛苦的一周,闻野终于能自己走一段了。
二十多度的天,闻野病号服外面套了件厚实的卫衣,这徐徐微风,根本不值一提。
他自认这套穿搭还行,可是加上奶白色的针织外套,绝对不行。
不伦不类,娘。
温知珩到底什么品味,怎么会买这样的衣服。
自从闻野能下床后,他有点过度在意自己的形象。
先是嫌弃病号服难看,后来又觉得自己的发型软塌塌的不好看。
像是沉寂多年的孔雀终于找到机会开屏,总想在黎央面前展现优质的一面。
最近黎央对他太包容,包容到他开始情不自禁的撒娇,示弱,粘人。
只要一分钟见不到黎央,就会给他打电话。
然而,不管黎央在做什么,只要看到闻野的电话,他必定立马出现。
“刀口疼?还是骨头疼?”黎央气没喘匀,紧张地问。
明明哪里都不疼,闻野还是皱了皱眉::“好像,都疼。”
黎央立马沉了脸,“我去找医生。”
“诶,别。”闻野拉住他,匆忙间扯到伤口,是真疼起来了。
自作孽不可活,弄假成真,这种事,闻野做了不止一次。
可他就是乐此不疲,他就爱看黎央为他紧张的样子。
恃宠而骄,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夏宇然是在闻野做完手术后第五天来到医院的。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堆工作。
董事长不好当,员工可以休病假,他却不行。
虽说温知珩和吕禾承担了大部分,但董事长的权利毕竟在他手上,很多事需要他做决断。
黎央严格控制着闻野的工作时间,上午半小时,下午半小时,超过一分钟也不行。
明明有个报告只要花五分钟就能看完,可超过了时间,黎央就会面无表情地收掉闻野的工作平板,然后礼貌地提醒夏宇然,闻野需要休息。
“……”
黎哥可真牛逼,夏宇然在心里给黎央竖了个大拇指。瞧瞧咱自家老板不值钱的样儿,一个字都不敢反抗,黎哥说一,他绝不说二。
黎央原本就高大的形象,在夏宇然心里更雄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