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终于可以摘掉一个一直背负在身上的累赘,那个神经病深吸一口气,弓下腰然后竟然开始嘶吼起来,他的手指一根根的瘪下去,然后是手臂小腿,最后竟是仿佛蝉的幼虫蜕皮一般,从背后裂开的口子里,跳出来一个新的人!
那人赤身裸体,满身粘液,皮肤上却是连一点伤口都没有,而且肤白如雪,肌若凝脂,小脸蛋保养的比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们还要好。
这张脸,王安平见过,严格来说应该是只见过半张,他心里骂道:“妈的,果然是他。”
蜕下来的皮被扔在地上,虽然表面已经受损严重,但依然能够感觉到柔软和弹性。拿掉固定头发的黑色头网,神经病甩了甩黏在一起的头发,不得不说,这个神经病是男神级的。王安平一阵气闷,但也只能哀叹一声老天实在不公,竟然给了一个神经病如此倾国倾城的小模样,就连那双死鱼眼都显得病娇气质十足。瞅了瞅地上的那具皮囊,王安平不禁暗暗点头,心道:“还是这个模样更适合他。”
那具皮囊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封印,或者应该说是反封印,摘掉之后,神经病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明显正常了很多,至少更像是一个“人”了。
“啊……,你知道吗?人只要带上面具后,那感觉就仿佛自己的灵魂被抽离出来,漂浮在身后,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的这具肉体的一言一行。那感觉真的……很可怕,好像平白无故的就多出一个灵魂,而且那个灵魂还会毫无保留且肆无忌惮的将自己心底最原始的本性暴露出来。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虽然现在这个神经病的语调异常平和,但是细细尖尖的嗓音却给这份平和添了三分诡异。王安平强自镇定,勉强勾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嗯,看见你刚才的样子,深有感触。”
神经病洒然一笑,“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做,你先在这里等我。”
话音刚落,王安平便感觉到神经病按住自己后脑的手变换了一个姿势,然后开始逐渐发力,“‘出尘’已经用完了,为了少些麻烦,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昏过去了,虽然可能会留下些后遗症,但我会慢一点,尽量不让你的大脑收到损伤,你最好不要反抗。”
没有痛感,但眼前还是一下子冒出许多金星,视线也开始变黑,王安平知道,不出片刻自己就会昏过去,不省人事。
虽然这神经病提示过不要反抗,但是有些问题还是要问个明白的,至少也要问明白一件事,王安平咬紧牙关,强行摇晃两下脑袋,让神经病无法继续下去。
嘴角已经开始无意识的流出口水,手脚也无力的耷拉着,全靠绑在身上的一圈圈绳索才能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王安平在似昏似醒之间虚弱的问道:“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头无力的耷拉在一边,眼皮像是有千斤的重量,正在不可抗拒的缓慢闭合,就在视线仅存一条缝隙,即将被黑暗全部占据时,那个神经病微微弯下身子,将脸贴近,然后勾起一个真诚的笑容。
“我……就是王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