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宫中各部司仪官,已经在城门口候着了。
“宫中一切礼仪规制已经准备妥当,臣等奉圣命,在此迎淑妃入宫。”
司仪官低头木讷的宣读着圣上口谕,身体却抖的厉害,连头都不敢抬。
毕竟整个礼部的顶头上司,曾经叱咤风云的谢大人,此刻眼神恨不得化成刀子凌迟了他。
尽管如此,该做的流程还是要做。
司仪官使了个眼色,两名嬷嬷便抬步上前。
“淑妃,请吧!”
一股寒意扼住孟知溪的脖子,她本能向后退了两步,仿佛知道若是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谢长宴心疼的将人揽在怀里。
“我看谁敢动她。”
司仪官被吓住,仍然硬着头皮颤声反问,“谢大人难道想抗旨不成?”
身后御林军,严阵以待。
只等他拔剑相向,这些人便毫不犹豫的将他围杀在此。
孟知溪心口一窒,猛然抓住他的胳膊。
“我跟他们走。”
“知溪。”谢长宴着她的手不放,眼底的腥红已经涨满,“我若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这条命又要来干什么。”
孟知溪摇了摇头,眼底的泪水已然控制不住。
“谢长宴,我信你,你也要信我,我们说好的。”
她不能成为谢长宴的拖累,亦不能让他为了她公然抗旨。
他一定有办法,自己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若是拖延不到,那就以命相抵。
总不会全都葬身于此。
谢长宴漠然,不知道是攒了多大的勇气,才逼自己放开她的手。
“等我。”
孟知溪抬步上马车,他也转身策马而去。
最短的时间,他要和中宫取得联系。
紫宸殿。
景玄宗一阵重咳。
门外有内监急急来报,“圣上,淑妃已经入宫了。”
景玄宗这才摸出手帕,擦了擦唇角的血迹。
“好,吩咐下去,让死士准备好,今日落钥之前,谢长宴必须死在宫内。”
“是。”
那内监并未退下,低着头等着下一句吩咐。
景玄宗扶着旁边的宫女躺坐起来,才轻蔑道,“至于淑妃,让礼部那边走完礼制,便赐毒酒一杯,让她自缢了吧,身心不洁之人,怎配入皇室。”
“是。”
那内监低声应完,才听皇帐之内低声笑道,“赐他们做一对亡命鸳鸯,谢长宴,朕对他不薄了。”
如此安排,他总算是能瞑目了。
景玄宗拂手遣散宫人,这才躺在黄被之内,畅然大笑。
景家的天下,他守住了。
笑着笑着,竟又涌出一口血来。
只可惜四下无人,连往日了往紫宸殿跑的最勤的岳皇后,今日也没来。
“遥竹,你……咳咳……与朕的感情终究是淡了。”
苍白无力的话,空落落的回荡在宫殿之中,最后只留下一阵阵咳嗽声。
外殿。
谢长宴已带人杀到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