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出现的蔺景明,时分有些迷糊了:“你怎么回来了?”
蔺景明没有回答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现在过来……”
可能生病的人容易变得矫情,时分不满地拉下蔺景明打电话的手,蔺景明也任由他拉自己的手。
电话已经挂断,该交代的也已经说完了。
时分还等着他回答自己的问题,突然身体一悬空,他慌忙地用手勾住蔺景明的脖子,整个人被抱着带了出去。
“去哪?”他又问。
这次蔺景明回答了他:“医院。”
莘母从田里提了水壶回来打水,刚进门就看见蔺景明抱着自己儿子要出门,连忙问道:“你们干啥去?”
蔺景明:“元宝发烧,医院。”
莘母放下水壶,喊道:“去什么医院?我多拿两床被子给元宝捂一捂,发了汗就好了。”
村里老人思想古板,认死理,听到老一辈说是药三分毒就忌讳,更是觉得进医院晦气。
蔺景明没有听她的,脚步不带停顿。
莘母在后头喊:“你带到哪去,我们元宝不去医院……”
她的声音逐渐被消散在风里。
不一会,时分听到了车声,费劲地睁开眼睛一看。
是上次给蔺景明送衣服被子的男人,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过。
蔺景明将时分放进了后座,自己紧随其后上了车,重新将人揽进怀里。
附近的两个镇子都没有医院,只有山脚下有一家,也是时分上次严重中暑进的那家,路上要有两小时。
晃晃悠悠里,时分难受地贴在蔺景明胸口,一个颠簸中,额头撞上了蔺景明的脖颈。
短暂的一片温凉。
时分忍不住主动往上贴,让滚烫的额头接触更多温凉面。
蔺景明很迁就他,压低了身体。
他抿了抿嘴,有些生气:“他们根本,养不好你。”
时分微微抬头,还是不愿意离开蔺景明散发着凉意的脖颈,他可能真烧糊涂了,脑子里转了大半圈才明白蔺景明的话。
他觉得蔺景明这话有点问题,怎么听着自己像是个布娃娃,哪家看着好养活就能领了去。
两个小时后,时分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进的医院,只隐隐约约配合着做了检查,听见陌生的医生讲话。
“……感染,抵抗力低……”
蔺景明在问怎么处理。
“退烧针……抗生……”
时分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醒的,一下秒就看见护士拿着输液瓶进来。
……他恨不得再晕过去。
“等一下,可以不打针吗?”
时分嗓子嘶哑,还是坚持开口为自己争取一下。
反正无论如何也要病两天,再挨针那也太惨了一点。
蔺景明低头瞧了眼脸色难看的时分,跟着抬头朝护士道:“可以不打针吗?”
护士翻了白眼,头次看见病人胡闹,家属也跟着胡闹的。
时分还是没能躲过,眼睁睁看着血管里推进了根输液针,他感觉自己更虚弱了,仰头倒进了蔺景明怀里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