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老师,你还要吃吗?不吃的话我们就收走了。”
面前看着酷酷的男老师已经呆坐那里好一会儿了,再不走他们要关门了。
“不吃了,收走吧。”
袭野追出去时,刚才还在对面吃饭的人已经走到了操场上,小跑着跟上去。
“我也回教学楼。”
两个人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并排走在宽阔的橡胶跑道上,袭野插着兜东张西望,视线飘忽。
他此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本在心里排练了无数次的对话都被食堂那句话全盘打乱。
万一是听错了呢。
最后还是不死心地故作随意试探,“没想到黎老师年纪轻轻就已经结婚了。”
黎衾嫣然,“嗯,暑假刚结。”
看了看手上,光秃秃的没有戴戒指,又掏了掏兜,从兜里掏出一把沈吾之早上给的糖来。
将手伸了过去,清了清嗓子:“老师吃喜糖吗?”
一颗颗五颜六色的糖果箔纸在阳光下闪耀着斑驳色彩,让人目眩。
旁边递糖的女人目光清润诚挚。
袭野摇摇头。
见面前的人没有接糖,黎衾又重新揣回兜里,继续和他往教学楼走,再没有其他交谈。
——
市郊一段封闭路上,几辆重型机车疾驰在赛道上,车轮高速转动,轰鸣声呐喊叫嚣,头盔下男人一双眼睛狭长凌厉,遥遥领先于其他选手。
一个漂移过弯过后,原本优势的黑色机车被另一辆红色机车赶超,一场比赛有了结果。
几辆机车先后停在一处空地,脱了头盔从车上下来。
等在赛道终点的一群年轻人也跟着围了过来。
“野哥今天怎么回事?不是你平时的水平啊。”刚才那辆红色机车的主人夹着头盔走过来。
往日在这群人里面,袭野操控技巧和压弯都是一流的,今天却不知是有所保留,还是发挥失常,竟然被他给超过去了。
袭野将头盔随手扔给一个年轻人,径自走到一旁椅子上,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猛灌,双臂撑在大腿上微弓着身子,不知在烦些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厉校又冻咱野哥信用卡了?”
本就心中不痛快的人一记眼刀,那人讪讪闭了嘴。
“少问。”
而后又眼神扫视一圈。
“有烟没?”
围着的人中,有人递来一包烟,他继续将手伸着,打火机被递到手上。
袭野嫌被这群臭男人围着闷得慌,拿了桌上的烟和打火机抬脚找了个僻静的地儿。
偏头点烟,不一会儿就已是烟圈袅袅。
当初就不该一时冲动装了回好人。
可那个女人呢?一边说他是好市民,一边又一路防着他,还那么冒失。
原以为这好事做那么唯一一次也就够了,可老天又好像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他知道了她在自己学校上班。
本来也只是见色起意而已,他明明都还没开始追,怎么情绪反而已经被牵引了,听到“已婚”消息时竟无端生出一种无力感。
就像是训练了好几年准备在赛场上去破记录时,主办方却告诉你今年这个项目取消了。
袭野自嘲地笑笑。
罢了,他还真不是什么大情种,天涯何处无芳草。
未抽完的香烟被男人扔在地上碾灭,转身往人潮里走去。
“刚才是让着你们,这回就都好好学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