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喧嚣的金陵郊外,皑皑白雪将这座精致的别墅掩映。
后园的槐树叶底下漏出一丝丝日光,银色消融,劲挺苍翠再难压伏。
别墅里面,是一场又一场的礼崩乐坏。
按年前的安排,桂姨初七就该回别墅复工,沈吾之说她家里有点事,要初十才能回来。
借此,黎衾倒是心满意足吃了好几顿沈吾之做的饭,变着花样的。
可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早饭、午饭和晚饭,自从回到别墅,黎衾就一直宅在家没出过门,只有沈吾之每天会负责出门扔垃圾。
在这段无人打扰的时光里,两个人每天几乎只做了一件事。
爱。
因为某人的昏庸无度,黎衾原本正常的作息在这三天里全数被打乱了,日夜颠倒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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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新年假期,沈吾之需要处理的公司事务并不多,合上电脑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凝神。
再掀眸时,瞥见窗外已是暮色霭霭。
起身出了书房,眉目扫过四周,第一眼并未看到想找的人,又径直往卧室方向走。
没人。
浴室门内还残留着未消散殆尽的雾气和沐浴液味。
“小花?”
沈吾之站在二楼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寂静,满屋寂静。
静思片刻,目光落向三楼步梯。
这边,藏在沙发背后面的人呼吸都紧了一分,捏着小狗嘴筒子也不让它出声。
黎衾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遭动静。
听到绵软的拖鞋脚步声渐微,四周重新回归安静时,才敢轻缓出一口气,又顺了顺小狗毛。
她现在可太怕他了。
“叫你怎么不应我?”
男人空谷幽涧般的嗓音飘入耳畔。
突然的回马枪让她背后一凉,佯装淡定侧头往上看。
只见男人轮廓立体而英气,五官更像是被精雕细琢一般。
沈吾之还在二楼,穿着黑色长款睡衣,锁骨处领口微开,小臂随意撑在防护扶手上,正居高临下睨着她。
沙发某角蹲着的人穿了一件长款背心睡裙,膝盖包进宽松的裙摆里,团成了一团。
黎衾扯了扯唇敷衍他,声音又温又哑,“没听见。”
刚才他就是正对着落地窗这边喊的,怎么会没听见?
“回房间睡觉。”
“不要,”她答得毅然决然,甚至开始睁眼说瞎话,“我明天就要走了,金凤说想我跟它睡。”
沈吾之顿了一瞬,而后往那狗窝处瞥了一眼,眉峰微扬,整个上半身靠在扶手上,声音慵懒散漫,“睡狗窝?”
闻言,黎衾也扭头虚虚往面前的狗窝看了一眼。
沈吾之给金凤买的这个狗窝是个大牌子,狗窝很大,材料也很好很舒服,就是狗睡久了上面有点毛。
背着人,她小声嘀咕,“反正今天不跟你睡。”
话落,男人刚才还微扬着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往下压了压,从栏杆上支起身子,抬腿往楼下走。
下了最后一级台阶,沈吾之步履沉稳地走过来。
这边沙发处,一直目光跟随着他的人警铃大作,拨了裙子起身,警惕地看着他。
危险一点点逼近,黎衾往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一进一退。
最后,两人各占沙发一头,沈吾之停了步子闲闲看她。
眼神掠过女人软白脖颈时眸色深了些许,不动山峦的神色中蕴着波澜。
那里落着几片暧昧绯色,其中有半片没入了低低的领口,引人无限遐想。
后颈应该也有。
像雪花一样,几个小时前飘落在她漂亮莹白的肌肤上。
回过神,他微弓着腰双手撑在沙发边缘,心情不差,“跑什么?”
此刻,狗窝成了最佳观赏位,大黄狗两只爪子交叠着看两人怎么拉锯战。
顺着男人视线,黎衾收颌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