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们反应过来了,这道墙同时也是起着保护作用的,一旦这道墙倒了,墙后的一切就全暴露在皇帝陛下眼前了。
江家他都能下得去手,其他还有谁是不能灭的?
这还不算完!
不久之后,江常胜递交奏折,请辞帝国元帅之位。
已经失去所有兵权的他,确实也不适合继续担任这一职务了。
至于常胜军,它确实是帝国精锐中的精锐,但却是名义上的江家私军,从先帝在位时,兵权就已经直接全部下放给了江常胜,如今全军总共五万人,皆是江家的心血,也是守护江家利益的根基,皇帝很清楚,动江家谁都可以,常胜军是绝不能碰的!
从今以后,江常胜在帝国就没有军职了,只是个闲散王爷,不但不再上朝,御赐法袍也不穿了,直接供起来,在外人看来,江常胜为了活命,几乎是自己卸下了全部的武装。
也因此,皇帝最近在民间的风评有些差。
因为此前的宣传加上江常胜那货真价实不掺水分的赫赫战功,他在民间绝对是头号大英雄,结果却被皇帝陛下卸磨杀驴了。
好点儿的人会说皇帝陛下被奸臣蒙蔽了,嘴臭的则会嚷嚷着皇帝昏庸了。
一时间,舆论四起,甚至有形成民怨的征兆。
皇帝麻了,也火了。
然而就在这时,江常胜进宫求见,一身相对而言很是朴素贵族服饰,手里提着一壶酒。
“陛下,初次见面时,我就是这样的打扮,今天斗胆,来请您吃顿酒。”
说着,一屁股坐在皇帝书房门口旁的地上,并将带来的酒交给太监去验毒。
“江常胜,谁教你的?”满脸怒气的望着江常胜,皇帝质问道。
两人也是上百年的君臣之情了,江常胜是什么样的人,皇帝再清楚不过,他不认为这种釜底抽薪的阴狠招数,以江常胜的脑子能想得出来!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顿时双眼通红,眼含热泪,一脸委屈。
“陛下,您知道我是什么人?为什么?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您赐予的,想收回,您把我叫来,您一句话的事!
陛下,我有七个孩子,有四百多直系后裔,我和他们,从未想过背叛您啊!”
跟皇帝是很难谈感情的,江常胜想要保住江家,保住江家现在拥有的东西,就不能寄希望于皇帝还有一念之仁。
但皇帝嘛,又不能纯去逼他,这是个狠起来能杀光兄弟的家伙,哪会真正在乎一个没血缘关系的臣子,逼得太狠,容易玩崩!
经过之前的连招后,皇帝暂时已经不可能对江家继续动手了,而且江家也保留了“反击”的借口,只要皇帝不傻,就不会继续对付江家,否则帝国的内部动荡随时可能发生。
不过如此一来,江家跟皇帝也就彻底决裂了,没有任何的缓和余地,这也是不好的。
所以江常胜还得来找他,还得继续哭!
“我从未想过要毁灭江家!”江常胜的话让皇帝稍显尴尬,皱着眉头解释了一句。
“可您起了动我的心思,能让我交出兵权的借口注定不是小事,我一旦出事,江家,还能继续存在吗?
陛下,您如果看我不顺眼了,我可以走的,但我不能死,我死了,江家就完了。
求您给我,给江家一条活路吧!”
声泪俱下的江常胜开始跪地砰砰直磕头,沉重的撞击声让皇帝心情沉重,君臣二人上百年的情谊也不是假的,看着此时的江常胜,皇帝确实生出了一丝愧疚。
他也相信江常胜不会背叛自己,要背叛,过去几十年里他有无数次的机会!
只因为江常胜掌握了太多的力量,令作为帝王的他本能的忌惮,又不好直接收回,也不好真的直接开口问他要,两人的隔阂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帝国变得强盛而越来越大,最终甚至到了要对立的程度。
兵权既然已经收回来了,就不可能再还回去。
现在的江常胜继续待在帝都也确实尴尬,皇帝离开书桌,走到江常胜面前,喝了一口太监递上的他带来的酒,还真就同意他离开帝都,前往江家自己的领地。
那里周围本来就驻扎着帝国一个精锐军团,足足十万人的大军,皇帝倒也不担心江常胜会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