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到了司令部,特意去了一趟酒井芳子的办公室,依旧锁着门。她的那个助手依旧是一副鄙夷的神情,不冷不淡地说道:“酒井课长还在审讯室。”
“那你把门打开,我进去等会。”天佑觉得酒井芳子的办公室肯定还有很多秘密。
“我要下班了,你去酒井课长宿舍等吧。”说完就拎个包走了。
天佑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个小小的助手竟这样嚣张。
大约十二点钟,天佑来到司令部大门口附近,正看到李涯带着一队人,全部穿着日本兵的服装进入了司令部,门口岗哨问道:“口令?”,李涯用日语答道:“东亚共荣。”岗哨没有再问,李涯他们就顺利进入了司令部。
碰到天佑的时候,李涯站住打了个敬礼,天佑一边抽烟一边小声说道:“等我信号在动手,让弟兄们先隐藏好。”李涯并没有停留,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天佑焦急地等待着,指针已指向2点,酒井芳子还没有回来。有一刻,天佑忍不住想到司令部审讯室看看情况,脚已经迈出房门又退了回来,心里默念道每临大事有静气。
在指针指向2点半的时候,房外有脚步声传来,天佑急忙把准备的好的东西放入了酒井芳子的杯子里。
酒井芳子推门进来,神色疲惫,眼神显得很迷离,看到天佑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等急了吧?”
“还好,你怎么看上去这么疲惫,还是没有进展吗?”天佑把酒井芳子扶到沙发上休息,转头去给她倒了杯水递给了她,“喝点水休息一下。”
“我第一次见意志力这么顽强的人,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毫无用处。影佐发了大火,明天一早枪毙。”酒井芳子有些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真要枪毙?这么重要的人物。”天佑故意装的很惊讶。
“留着已经没有价值,杀一儆百。”酒井芳子说着喝了几口水。
“你太累了,洗漱下休息吧,我去外边卫生间抽支烟。”天佑说完就走了出去。来到斜对面的卫生间,打开窗户,一阵凉风袭来,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轻轻地擦亮一根火柴,顿了一下,还是点燃了嘴里的香烟。
天佑看到楼下拐角处一个黑影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楼上,转身走了。天佑回到宿舍,酒井芳子已经躺在了床上,喊了几句也没有回应,看来水里的安眠药起了作用。
天佑转身出了宿舍,他还是不放心,要亲自过去看一看。
司令部西南角和东北角的塔楼上各有一个探照灯,平时交叉照明,遇有突发情况就会照下来,院子里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院门口是日军看守的中心位置,一左一右各有一个机枪阵地,每个阵地配有4个日本兵,如果院内有情况,这两挺机枪可以完全堵死敌人逃生的路线,绝无突围的可能。院内巡逻的日本兵一共有四队,每队10个人,不定时在院里流动巡逻。日军防守这么严密,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
天佑躲着巡逻的日本兵和探照灯,很快就到了司令部的审讯室楼前,正看到李涯他们出来。一个人看到天佑就要开枪,被李涯及时制止了,厉声说道:“这是自己人,混蛋,你枪声一响,咱们都得完蛋。”
“怎么样,人救出来了吗?”天佑并没有看到身上有伤的人,着急地问道。
“里面的日军都解决了,只是…狗日的日本人下手太狠了,他现在只剩一口气,根本站不起来。”李涯有点气急败坏,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咱们怎么办?”
天佑虽然事先想到了带一针兴奋剂,却没料到日本人下手这么狠毒,一时也是没了主意。
“进去看看。”天佑说完就进入了审讯室。
阴森森的审讯室内,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味,四周墙壁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砖石,显得异常粗糙。天花板上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芒,勉强照亮这个幽暗的空间。
地面铺着冰冷的水泥,踩上去发出沉闷的回响。墙角处,一根生锈的铁链从天花板垂下,铁链的另一端被固定在墙上,上面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痛苦和挣扎。
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桌面上布满了划痕和污渍,显然经历过无数次的审讯。桌子后面,一把高背木椅静静地伫立着,椅子上坐着一个脸上满是血污的男人,四肢无力的垂下来,可以想象到这几天他经历了什么。
天佑不忍再看,转身走出了审讯室,李涯跟上说道:“不然…只能灭口了,决不能让日本人得手。”天佑料到李涯会这样说,所以并没有感到意外,灭口确实可以防止情报的泄露。
“他什么都没说,日本人已经决定明天枪毙他,灭不灭口已经没有意义了。”天佑声音很悲伤,这样的人不应该就这样死于日本人之手。
“让我再想想,现在离天亮还早,你们在楼里隐藏好,留两个兄弟装日本人在门口站岗。”天佑一时没了主意,看了眼李涯,继续说道:“不管我能不能想到办法,一个小时后我会再回来。”李涯点了点头。
深夜的司令部,一切都显得很安静,越安静天佑心里越发急躁,每临大事有静气,他心里不断的暗示自己,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搏一把吧,这样的英雄值得冒一次险。
天佑没再犹豫,转身回到了审讯室。
他没有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涯,把李涯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说道:“有什么主意就说出来,最多是个死,没什么可怕的。”
天佑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说道:“其他兄弟也是吗?”
“这些都是我的生死弟兄,他们选择投身革命的那一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放心吧。”李涯说的斩钉截铁,天佑悬着的心才稍有舒缓。
“这次带了多少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