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把那只点翠簪子放回去,把匣子推过去,“这些东西是你祖母留给你和你二哥的,她只愿你们俩能无忧无虑过一辈子。”
方婉晴那眼泪瞬间又冒的更凶猛了。
再次大声质问,“你为什么不阻止?”
“因为我阻止不了,从你奶奶把你送到我这儿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方婉晴突然嚎啕大哭。
哭的撕心裂肺。
声音有些大,引的周围的邻居纷纷讨论文家出啥事儿了,怎么还哭上了。
好一会儿,等她哭够了,情绪稳定,文静把卫生纸递给她。
方婉晴像是在撒脾气似的把纸巾抢了过来,毫无形象的拧着鼻涕,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她一脸倔强,“我用不着你的照顾,我会自己照顾好我自己。”又把那匣子东西推回去,“这些东西困束了我奶奶一生,我也不想要,你拿去卖了,换成钱入股到公司都行,把我的股份分一半给我哥。”
文静见她想开了,舒了一口气,“好。”
.......
柳老太爷像一只被困在炽热煎熬中的蚂蚁,焦躁不安地徘徊在安家大门前,脸上岁月的沟壑里刻画着他的忧虑。
他见到人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恳求,“能不能让我进去见见安老?”
众人对他避之不及,仿佛他是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生怕稍有不慎便牵连自身。
烈日无情地炙烤大地,柳老太爷却坚韧地守望,汗水如同雨后溪流,浸湿了他的布衫,直至身体力竭,中暑晕厥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安老太爷静静地坐在一旁,他费力地挤出几个字,“我求你...”
安老太爷抬抬手,语气坚定,“这件事儿我也没法帮你,你求我没用。”
“上面的领导指示,明天整个市要彻查贪腐了。”
柳老太爷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他们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安家拿姻亲关系的方家开刀,就是要整顿官场。
他瞪大双眼,愤怒的笑声在病房回荡,“哈哈哈哈,好啊,好啊,还是你狠。”
“安擎,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什么?”
安老太爷摩挲着残缺的腿,眼中闪烁着中透出刺骨的冷意,“呵...兄弟?兄弟就是炸断我一条腿?”
柳老太爷的瞳孔骤缩,心跳声在耳畔轰鸣,“我没有!你的腿是你自己弄断的。”
安老太爷轻蔑地呵了一声,“我若不断这条腿,你会放过我?”
“当年营长本来就是让你接他的班,是你疑神疑鬼的觉得我会抢你的位置,想害死我...”说到这里,他脑海里想起当年的一幕幕,心脏突突的疼,眼泪浮现。
1951年的战场上,战火纷飞。
两军打的水深火热。
所有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前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枚炸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即将爆炸。
“砰!”
本来该死的是他的。
最后一刻是营长冲过来将他抱着护住。
营长死了。
他活了,但腿伤了。
恍惚间,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柳仁那阴狠的表情。
什么都明白了。
安老太爷深吸一口气,将那丝酸楚压下去,咬牙切齿道:“那颗炸弹,是你丢过来的!”
柳老太爷眼神极为阴鸷,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质问道:“说得好听,营长是你爹,他不把位置给你会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