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素荷便被安排到了许文才屋中。
许文才正和书童在交谈着什么。
素荷在门口站定,侧耳细听,目光逐渐深邃起来。
“公子,主家都说了您不能随便留墨宝。物以稀为贵懂不懂?!”
“诶,你这人还想教我怎么办事?”许文才的声音很是恼火。
书童的回答有些不情不愿:“小的不敢~~”
许文才继而解释道:“缪院主这儿缺好画吗?不缺!人家是瞧出我尴尬了,特意给的台阶!我若还不就坡下驴是几个意思???那两个人哪个不比我有威望!”
书童瘪瘪嘴,总想说什么,可视线落在许文才脸上又硬生生收住了:“万一他拿你的画去拍卖赚钱呢?”
这句话像是没话找话的“废话”。
许文才夸张地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哎哟我的妈!他缺那点银子?他身价可比我高多了!再说了,能坐到这位置上的都是人精。会干这种事儿给自己树敌?!”
“这本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互相成就名声的好事……”
书童暗暗嘟囔:“还真觉得能站一起了……”
许文才跳脚起来:“你什么意思!说清楚?怎么,我比他差很多?!真是好笑!主家给了我机会,我难道没有用实力证明自己的才华?!”
“我看你是没大没小没规矩惯了!”他说着就跑到书案前,飞速写起什么。
书童的脸上有一丝不屑一顾,暗自嘀咕:“飘得找不着北。”
“呀~这是怎么了?”素荷听见里头没什么动静了,忙出声道。
许文才刚写完最后一个字,猛地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唬了一跳。
这声音清越如泉,温软如春风,光听着就能想象出该是个什么样大美女~
大户人家里作客果然是会有艳遇的?!许文才的心底飘过这么一个念头。
书童只是警戒地看着屋门,动身去开。
“许公子,你能开开门么?”素荷说得楚楚可怜,“冬夜寒凉,公子若不……”
她的话没说完,门便打开了。
素荷乍一眼便瞧见许文才暗自瞪了眼书童,两人看起来闹得很不愉快。
但就尊卑而言,本不该有眼前这幅场景。
许文才呆望着面前的女子,明眸皓齿,鬓如乌云,美艳不可方物。她头上只有右侧簪了一支盛放状荷花样式的宫纱堆花。
皓月寒凉,夜明珠一般不偏不倚正“嵌”她另一侧环形发髻间。
清辉如瀑,满落裙钗。
明月清风,佳人玉立。
“许公子……”素荷有些羞怯地偏转过头,语气里有几分恼怒:“你这样直勾勾地看我——未免有些唐突了吧?”
许文才恍然回神,连连致歉,忙将素荷迎了进来:“来福,快沏茶。”
“许公子说笑了。我又不是客人。”素荷款款欠身,“奴家素荷。缪院主特命我来服侍公子这几日的起居。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我。”
“还有——这个。”她将托盘盈盈向前一送。
许文才这才发觉她手上竟还拿着东西呢!自己光看别人的漂亮脸蛋和婀娜身材了,害得这柔弱姑娘拿着这么多东西那么久……
该死该死!
烛光照耀在素荷的手上,将她的芊芊葇夷映照得更加白如脂玉。寒冷的夜风将她的指尖吹得微微发红,透着一丝惹人怜惜的模样。
“给我就行。给我就行……”许文才冲着书童再度瞪了瞪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沏杯热茶?你看人姑娘手冻的!”
书童噘着嘴应了声。
“多谢了。”素荷笑吟吟地接过书童手中的热茶,小心地捂在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