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年底我还得去一趟京城,到时候怕是又要撞见那扫把星。”赵殊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的开口说道。
“郡主吉人天相,纵使遇到波折也定当顺利渡过。”楚然嘿嘿一笑安抚赵殊说道。
“借你吉言。”赵殊闻言宽慰许多,对着楚然开口笑道。
同样是溜须拍马的客套话,从楚然口中说出的话语就能令锦袍少女心情舒朗,可是自下人仆役嘴里听到只会令赵殊感到厌烦。
若是方才这话是庞青云说出来的,恐怕这位彩云郡主就该杏眸倒竖银牙横咬,只觉对方是在讽刺挖苦自己。
同人不同命,同语不同意,大抵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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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同用过了午膳,楚然趁着午歇光景又向赵殊询问起来有关那“天人府邸”的相关消息。
“你们竟然也知道天人府邸?看来这件事最近流传很广啊。”赵殊有些意外地看了楚然一眼,旋即与众人介绍起来这彩云郡的五大奇观之一。
“原本这天人府邸乃是与彩云琉璃塔一样的奇绝景观,每年只有深冬时分才会隐约浮现在彩云郡上空,可任由大能修士们如何探查却都一无所获的蜃楼虚影。只不过今年秋末便有大量坊间小道消息传出,说是这一次的天人府邸将会首次开启,从那缥缈幻影化作一方化外洞天降临于世,允许修炼者们入内探索。”抿了一口银耳莲子羹,赵殊将垂落耳边的发丝轻轻聊起,舔着嘴唇与楚然解释说道。
“传言开启?莫非此事并未得到证实?”听闻此言的楚然不禁皱起眉头,既然那海市蜃楼还不一定现身于世间,为何郁朱丹说让他们可以进去碰碰运气?
“三大家族与我爹爹都遣人前去调查过,彩云郡上空的空间之内确实有异象浮现,可那天人府邸究竟何时开启却是没有定论,说是缺少了某种契机激发这座上古遗迹现世。”赵殊知道的确实要比坊间传闻更多一些,楚然忽然间想起躺在芥子袋中的那枚陈旧剑符,便将此物拿了出来递给锦袍少女。
“郡主可曾见过此物?”楚然递过剑符令牌询问赵殊道。
“这是?”赵殊拿起剑符令牌打量了一番,却是摇了摇头后将其还给楚然。“并未见过,不过瞧着像是老物件。怎么,此物莫非与那天人府邸有关系?”
“这剑符令牌乃是我的一位朋友随手赠与,具体作用她也并不清楚,只说让我等拿着这东西在彩云郡内随处逛逛。”楚然并没有说出言若雨跟郁朱丹的名字,毕竟巡天司这座大靠山还是关键时刻再搬出来为好。
“若是上了年份的老物件,说不定还真可能与天人府邸有关。原本彩云郡内还有几脉古老家族传闻与那座遗迹秘境有关,只可惜那几大姓氏早已经衰败没落,就连最近隐隐有中兴之势的言家都再起不能,听闻连族中遗女都外嫁别郡,真是连半点血脉都没能留下来。”赵殊叹了口气,同楚然说起自己曾经听到过的小道消息。
“言家遗女?”楚然一听至此目光流转,而一旁的姜紫则是飞快抬手捂住心直口快的糜小小,阻止小丫头喊出那句“言姐姐”来。
“当初言家家主还在世的时候,我曾与那位言家千金有过一面之缘,谁曾想没过多久便生此变故。言家主正值年富力强之际突然一病不起,若非与言家交好的何家出面维稳,恐怕四周围虎视眈眈已久的其余家族便会一拥而上,彻底瓜分掉所有言氏产业。”一说起彩云郡内的氏族征伐,赵殊便蹙起了那对英气细眉,对于这里面的勾心斗角厌恶不已。
“可是有着何老家主出面,为何那位言家千金还会离开彩云郡,远嫁他郡大姓?”楚然单手抚面,食指摩挲着光洁下巴疑惑问道。
“还不是庞家朱家从中作梗,与何家周旋许久之后才定下此等结果。当初言家势头正盛的时候可没少影响那两家的利益。”赵殊冷哼一声不屑说道。
作为王府闺女,身负皇族血脉,赵殊自然不理解那些大族高门之间的争权夺利究竟有多残酷与不择手段。
这位彩云郡主生来便拥有的许多东西,便是大多数人穷尽一生都要去拼命追求的。
“也不知那位远嫁他乡的言姐姐现如今过得如何。”一想起“嫁人”二字,赵殊的心情便不由有些低落。作为庆王的掌上明珠,即便老王爷对她百般娇宠,可到了出阁年纪也同样会操心她的婚事。她从决明山庆王府搬出来入住彩云郡的最大原因之一,便是厌烦了老爹在耳边的唠叨话语。
之所以下苦功练气修行的重要原因之一,便可以借此来一再延后自己的终身大事。
每当庆王府那边发来王爷的催婚信件之时,她便可以用闭关修行为借口不去见那些慕名拜访决明山的年轻俊彦。
“或许一路之上颠簸漂泊,但想必那位言家千金现如今过得肯定很好。”楚然对着赵殊温和笑道,心底却是不由浮现起那道纤弱可怜的单薄身影。
一路上的艰难险阻已经已经过去,迫害虐凌她的荣家也已满门族灭。觉醒成为后天剑道种子的言若雨在被郁朱丹领回巡天司之后人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有缘再见,楚然倒是有些好奇,开始修行剑道的言姑娘究竟会产生何种改变。
“借你吉言。”听过楚然这番话语,赵殊心头的点点烦躁也不知为何悄然散去,笑着对温柔少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