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空依旧灰沉沉的。
飘了一晚上的雪花好像也飘累了,如今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小雪花,在空气中打滚儿摇晃。
打扮的粉雕玉琢的左右护法,今日也起的格外的早。
老李已经跟阎立德、阎立本吃完了早饭。
而后就霸占了李治的书房。
兄妹三人吃完饭,老李带着阎立德、阎立本便从书房走了出来。
抬头看了看灰沉沉的天空,又看了看房顶上厚厚的积雪。
今日老李的目的地,自然是去看看那所谓的水泥。
昨日没有来得及跟阎立德两人商谈。
但刚刚在书房,阎立德、阎立本把水泥已经快夸上了天。
这让老李也越发的想要见识一下,这水泥真的有这么奇特吗?
一行人收拾完行李,院子里的禁卫军也开始前往驿馆门前整装待发。
穿上厚厚皮裘的李治走出房间,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曹青衣那边的房门,只见竹叶儿探头探脑,显得鬼鬼祟祟。
于是顺便走了过去,只见竹叶儿一脸的苦相。
“怎么了?”李治关切问道。
刷的一下,竹叶儿眼中的雾水瞬间化成泪水滚落脸颊。
“小……小姐病了。”竹叶儿抽噎道。
“怎么回事儿?”李治被吓了一跳。
随即推开门口的竹叶儿急忙走了进去,只见曹青衣在炕上挣扎着要起身。
“这是怎么了?”李治走到炕前,看着面无血色的曹青衣问道。
“感染风寒了吧?”姜楠在旁问道。
李治伸手摸了摸曹青衣的额头,随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好像……没什么不同。
“去找何首乌过来。”李治转头对姜楠说道。
姜楠点头急忙离去,而后竹叶儿在旁抽泣解释着。
本来一早她就想去醴泉找大夫抓药给曹青衣看病的。
但整个院子里都是禁卫军,而且还有老李在这院子里,因而吓得曹青衣也不敢让竹叶儿独自出房门。
细细问起被他按躺下的曹青衣。
李治才知道,曹纯从昨晚上碰见老李后,整个人就一直处于浑身乏力,心慌意乱的情绪中。
回到房间后的曹青衣,一会儿整个人浑身发烫、紧张不安。
一会儿又觉得如坠冰窟,手脚冰凉。
本以为睡一觉就能好起来。
但昨晚上曹青衣根本就没有睡踏实过。
昏昏沉沉间,脑海里总是会浮现跟老李碰见时的情景。
半梦半醒之间,一会儿老李要砍了她的头,一会儿要把她流放岭南。
总之,在担惊受怕之中,曹青衣感觉自己就像这个时节的一片枯叶。
任由风雪撕扯着自己,而自己什么也都做不了。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李治把耳朵凑到了曹青衣的嘴边,才隐隐听到了这么一句。
“魔怔了?”李治再次摸了摸那白皙的额头。
而后像是触电了似的,飞快的把手缩了回来。
“这么烫?”
李治大惊:“为啥刚才摸没感觉?”
竹叶儿在旁只是流着眼泪的摇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且她还担心,要是小姐就这么一副病怏怏的身子骨儿回了长安,柳絮还不把她吊起来打啊。
门帘再次被掀开,姜楠带着何首乌跑了进来。
“晋王殿下……。”何首乌放下药箱就要行礼。
“免了免了。”
李治摆摆手,让出炕头的位置:“快给看看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发烧……沾染了风寒?”
“好,晋王稍后。”何首乌走到炕头道。
姜楠把曹青衣的一只手从被窝里拿了出来,何首乌开始在那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把脉。
不一会儿的功夫,何首乌捋须看着李治。
含笑道:“没什么大事儿,晋王不必过于紧张,曹姑娘只是受了一些风寒而已,臣给她开几副药就好。”
“这还没什么大事儿?你摸摸这额头,都烫手好吧?”
李治看何首乌说的轻描淡写不满道。
“曹姑娘的症状看似很重,但……其实是以心病为主。可能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或者是做了什么噩梦……。”
何首乌解释道。
李治思索着点着头。
还能是什么呢?
要不是碰见暴君老李,怎么可能就一下子病倒呢?
肯定是暴君仗着自己是皇帝吓唬人家了。
“晋王,妾身没事儿……。”
可能是屋子里人多了,所以使得曹青衣有了些生气。
此刻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蛋儿,虽然依旧是病怏怏很疲倦的样子。
不过好歹那脸蛋儿上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血色了。
“九哥……九哥……快走了……。”
外面传来李明达跟李清的声音。
何首乌见李治没有再吩咐,便离开去给曹青衣开方子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