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恒惊得什么一声站起来:“哪个账户?”
“备用号,你不是让我把那13万退回去吗?”
手摸额头一身虚汗,坐下说:“备用号没走过流水,正常,下午我去解,13万我付你不管了。”
点开丌礼的微信踌躇半晌才发:“给个账号,13万退你。”
“账号找你学长要。”
大脑昏昏沉沉,常恒摸着腿胃里又觉得发烫,喝了热水躺下,迷糊中睡着了,一觉醒来下午四点,查看群内消息发现今天比较清闲,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有做。
起床洗脸捂着头才发觉,偏头痛犯了,坐下金灵说话了:“扛过去,不吃药,不要想任何事,过会再看。”
喝热水好一会感觉缓解了一看点五点多。打开窗透透气长叹一声给文希回复:“停止合作的明细发我。”
文希发过来一份表格,常恒仔细核对后给文希回复:“给其他渠道提点利润。”
一天,两天,三天,又离开一个合作方,月底,文希只领到了上个月的五分之四,常恒望着工作室盘算自己的成本,人在上坡时从无远虑,稍有缓行便焦虑万分。
田龙的薪水倒是涨了,常恒思虑再三,决定把田龙负责的一个挪给文希。
渐渐,挪到文希负责的催账缓慢,无效增多,一周过去,文希的脾气愈发急躁。
常恒看的明白,文希尽力了,再认真,但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迫使文希工作中错误频出,复盘和沟通越来越多,常恒开始失望,最终以文希还是熬不久。
田龙安慰常恒:“咱们再招一个,文希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到她手里的都弄到不合作了,也是奇怪,挪到她手里那些人就开始催时效了。“
常恒点开丌礼的微信想发点什么又关上了。思来想去,还是发布了招聘信息,办公室留田龙一个人,走出门常恒觉得想买张票随意到哪里出去走走,总感觉心很累。
浏览车次搜索景点,微信弹出一条消息:“常总培养的人才上手就是快。”
“你给她月薪多少?”
“三万+包住。”
点开文希微信:“不要去那里工作。”点击发送系统提示一个红色感叹号,再打电话发现也被拉黑。
顿感无奈,江边走走,深秋萧瑟,江面凉薄,行人很少,突然狂风大作,下起雨来,常恒躲在古廊下,直至天黑,又在地铁口买了伞步行回去。
洗完澡再看手机:“文希在我这里工作比在你那里工作好像更开心,文静的小女孩现在多开朗。”
配图点开,酒吧里人头攒动,穿着抹胸装的姑娘在台上疯狂甩头,常恒不敢相信,伸手放大视频通过身形确定确实是文希。
冷笑夹杂着气愤发消息:“你给的三万是这种工作?”
“和在你那里一样的工作,我们在团建,她玩得很开心。”
只好回复一串省略号,自文希走后,原先的渠道自己又回来要求继续合作,招聘的新人只做了三天,便结了工资,工作室剩下常恒和田龙两个人,田龙工资没变,常恒只说招人,文希的工作自己却兼了起来,收益平稳。
初冬临近,天气突然降温了,工作室给田龙支床,所有的沟通都在线上进行,11月底这天,天阴的厉害,仿佛要下雪,淅拉拉的落下来却是雨,带着田龙在江边吃火锅。田龙边涮碗边说:“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招到一个合适的啊。”
“你一个人在工作室不好啊,又宽敞还有地暖,还不用租房多省。”
“我觉得咱们要做大做强,我昨天看文希和丌总一起好几个人在阿姆斯特丹旅游去了。”田龙说
“不管别人,快吃。”
“这行业正是时候,赶紧找人,咱们做大做强。”
时间正在悄悄流逝,工作量陡增,累得直揉眼睛。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常恒觉得不困了,皱起眉头犹豫过后还是接了,没有说话。
隔了会又看一眼,还没有挂断才说:“丌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下周有一个项目给你。”
“什么项目?”
“我明天回来,晚上一起吃个饭细聊。”
“天冷,中午有时间。”
捡起一颗碧根果慢慢剥干净放进嘴里,站起来伸个懒腰,一周没有出房间,空气中寒气慢慢充满,伸手理头发,一抓又掉下来五六根,丢进垃圾桶,套上羽绒服决定出门透透气。出门没走几步又返回,屋外实在是冷,楼下买了饭吃完钻进被窝打开洗冤录看了会便睡着了。
清晨阳光在霜花上留下痕迹,稍微察觉了一点温暖太阳又躲进了云里,阴天,常恒想起中午还要费神吃饭,叹息一声下床收拾,刚洗完脸丌礼电话打过来:“起床了吗?早上神舟浦有酥茶,我请你吃。”
“我还没起床,中午吧。”
“早上十点的票,九点到机场,下午参加项目论坛会。”
“怎么不提前说?那我不去了。”
“在青贤市,一个小时就到了,你学长一起去。”
“行吧。”
“你的礼服我给你带了,你穿点好更换的。”
常恒驻足在镜子面前,人总是被比自己大点的裹挟着,命令着,安排着,人总要活下去,爬上去,保持着。
换好衣服出门走到公司,推开门,丌礼穿着西服套着黑色羽绒服,头发修整的清爽自然,靠在那里翘着二郎腿看着田龙的电脑。
听见开门声朝门口看,常恒听着只觉反感。
坐上车丌礼并未立马启动反而侧头看着常恒,常恒目视前方:“我脸上有东西吗?”
丌礼转头看向前方:“我应该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吧,我只是很欣赏你,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不想去你的什么论坛会,有什么项目你现在说也行。”
“偏执!赚钱我给过你门路,这个项目赚的连京立市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那就走吧,听你的说法我应该可以做。”
车停在宴会厅门口,常恒跟着走进门,门口赫然写着丌通集团宴厅。
常恒转头便问:“这是?”
“我爸公司开年会。”
“那我在门口等你。”
“我让留了两个位置的,坐二圈5座。”
不一会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两个小时过去,整个宴会厅坐了至少一百多人,一个年龄约摸六十的男人走上台发言,全是些鸡血和赘述,说完丌礼拉着常恒的胳膊走上台:“大家好,京立市办事处我们计划在今年达成总公司30%,这位是我们新请的一处主管,常恒。”
常恒还在发懵,等掌声退却,常恒还是接过丌礼手中的话筒保持了体面。
又是一阵规律的掌声,常恒仓皇下台坐在座位上看着接下来的节目。
年会结束常恒问丌礼:“论坛会呢。”
“他们下午取消了,我下飞机才看到。”
“京立市我不会去的。”
“谢谢你没有当场拆台,我让管家订票,我们回去。”
“不必了,我有个朋友在这边,我改日回去。”
背影在丌礼的视线中疾速远行,常恒只觉得心累,哪有什么朋友,买了附近植物园的票,站在红杉树下,北方的第一场雪开始下了。
“活着,吃药,尔虞我诈,再挣扎,活什么呢?但总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得治病,先活着。”
思绪在无间里拉扯,在白点中徘徊,一片一片落在头发上,颅顶的发根冒起了热气,走到观景台,查好票,选了晚上10点,落地切换模式,手机冒出来几十条田龙的未接,常恒预感不妙立马回过去,刚响半声田龙接上:“姐,我们两个大合作方突然不合作了,也不说原因,你在哪。”
“少一半是吧,我刚在飞机上。”
“不要紧,挺晚的了,早些休息,明天带你去吃烤乳猪。”
不等田龙回话,常恒直接挂掉,直直注视着夜色。丌礼电话弹来,常恒看着摁了音量键,响完,微信弹来消息:“你应该刚下飞机吧,住机场了?”
常恒没有理会,丌礼又拨了过来。
常恒扭动脖子呼吸着窒息的空气
“京立那边你再考虑下。”
“工作是白天的事,现在是深夜。”
丌礼冷笑一声,挂了电话。
常恒觉得胳膊发酸,叫好车,抬手按了按困倦的眼角。进屋连灯都没开,倒头撞进被子里,夜终于可以开始静静的流淌了。
赵启哲站在面前:“子酱汆鱼不好吃,太淡了,晚上做可乐鸡翅,你去图书馆早点回来,常恒点点头,赵启哲穿着短袖打开门走了。”
常恒睁开眼,六点,天已经亮了,心想:“他,好久没想起他了,居然梦到他,这辈子不会有联系了,希望他好。”
元洲的冬天没有暖气,仅靠一个虚幻的空调维持着,掀起被子看着小腿肚扩大的病变,心里冒出一个狠毒的想法:拿刀把病变的割掉。
想法即刻付出行动,床头柜的水果刀捏在手里刀尖抵在腿上,一分钟,五分钟、从手到胳膊,整条胳膊都在颤抖,无能下手,只好放下刀双腿蜷缩起来,抱着自己捂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