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场众人确实也只有马镇远有这个面子能让毛师傅觍着脸来奉承了。哪怕是憨厚老实的张承枫,又或者是辰字号大师傅的儿子宁礼,要不是看在马镇远的面子上,毛师傅怕是都不会给好脸色。这也难怪,毕竟堂堂元和七子,年纪轻轻便晋升了乙等武人,这放在哪里都是香饽饽,未来甚至有可能接掌整个铸行,或是在行司里身居要职,潜力无可限量,毛师傅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我就是来取个物件儿,没有打扰到你们吧?马上就走,马上就走,嘿嘿。”锦字号本就是毛师傅的地盘,到他嘴里倒变成了他打扰几人了,实在是把不要脸的精神发扬到了极致。
马三在心里默默啐了一口。
好不容易被毛师傅放了下来,马三以为逃得大难,刚要长舒一口气,脑瓜上就挨了一个大巴掌。
“瞧瞧人家小马,你们这些个折死爹娘的,扒光了也学不到人家半分乖,出去可别说自己是铁马铸行的,丢人!”
毛师傅似乎还在为自己错失惩罚几人的良机而念念不忘,一扭头又对马镇远挂上了那副满面春风的笑脸,随即朝着铸房内走去,临进屋前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上一眼张承枫几人。
“呼,可算请走了这尊瘟神,马哥啊,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呐!”马三好像一个泄气的皮球瘫倒在地,有些后怕地望向锦字号铸房。
“好了,别贫了,说说吧,怎么回事儿?”马镇远笑着踢了一脚瘫软的马三,随即面色严肃地看向张承枫和宁礼二人。
“枫弟好不容易回趟家,你们怎么搞的,不好生招待却跑来这小院你死我活?”
马镇远略带斥责地质问宁礼。
“是我的错。”宁礼和张承枫异口同声道。
“不不,小马哥你误会了,是我一时兴起喊来他们陪我切磋。都是我的过失,适才多亏马哥出手,不然怕是……”张承枫赶忙摆手向马镇远解释道。
“哈哈,想必也是手痒了相互过两招。逗你玩儿呢,枫弟还是这般耿直。”
众人释然,也都知道马镇远不过是同几人开个玩笑。
“不过你这小子倒是深藏不露啊。”
马镇远若有所思地看向被真炁爆发击碎的青砖,一脸玩味地瞥了张承枫一眼。
“对啊阿枫,你什么时候通过的感气啊,我们怎么不知道?合着你们俩人都挺能藏啊!”马三听得好奇,一个骨碌爬起身来凑到近前,来来回回打量着张承枫,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呃,这我要怎么跟你们解释?
张承枫有些尴尬地摊了摊手,最终还是败给了众人强烈的好奇心。随即在几人的要求,大致描述了一下自己感气的经过,不过倒是省略了许多细节,毕竟现在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身的真实状况。
其余三人倒是无甚感想,宁礼刚刚入门混元功法,马三和小阿五二人更不用说,还没感气成功,对张承枫的叙述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这边马镇远倒是听得频频皱眉,若有所思。
枫弟这般情况倒是实属疑难杂症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了的,可这玄元功法又是何物?我却是从未听闻能够直接炼炁如此奇妙的法门。
“眼下也别无他法,能够应对内力缺失已是不幸中的大幸。”马镇远拍了拍张承枫的肩头安慰道,“只可惜我才疏学浅,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能帮到你一二,不过行司人才济济,到时总会有解决办法的,稍安勿躁。”
张承枫冲马镇远感激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平日还需多加练习,在完全适应玄元功前,今日这样真炁紊乱之事怕是还会发生,尽量少用真炁为妙。”
“这个自然。”
在马镇远看来,张承枫的真炁爆发完全是因为受到了外部其他真炁的刺激所引发的紊乱现象。相比于经过凝炼的内力,真炁形质更加飘忽不定,缺乏稳定性和转化输出效率。
经过武人凝炼的内力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此释放出来的真炁自然也具有本人特殊的气息印记,但张承枫却是一个例外。他本身并不能凝聚内力,而是直接使用天地间吸收来的真炁,这样的真炁自然也就没有张承枫本身独特的印记。
因此,在方才的对局之中,张承枫可以在运炁时吸收宁礼的混元内力,而当混元真炁进入体内时,又因为人体自身的排异反应导致张承枫的真炁剧烈震荡,才会发生真炁爆发这样的事情。
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西风会认为张承枫的真炁主要靠防守反击来触发了。
事实证明,马镇远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