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坐着闭目养神,静静听着耳边传来的厮杀,神色没有丝毫慌乱。
直到耳边传来一道阴沉的声音:“陛下,刺客全数捉拿。”
周尧缓缓睁开眼,这是虞澜的声音。
也是她为何会连夜离开兴州城的缘由。
城中该清理的已经清洗干净,太过防卫,潜伏的人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怎么办?
必须成全他们。
掀开帘子,月光之下羁押着几十个黑衣人,她神色平淡,嗓音带着几分轻慢:“杀。”
随着她的话落,冰冷的剑被抽出,一阵光影亮起,鲜血喷溅,耳边传来痛苦的哀嚎。
虞澜目光冷然的看着这些黑衣人,留了几个人处理尸体,其余的继续护从马车。
周尧放下帘子,懒得再想,直接躺下继续睡觉。
期间遭遇过几波小的暗杀,都不曾吵醒她。
翌日。
周尧醒过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马车停留在不知名的森林之中。
她梳洗完毕,径直走在森林之中,这个季节林中的野物较多,几个将士手里正提着狩获的野物。
虞澜瞧见她走过来,忙不迭的行礼:“陛下。”
周尧若有所思的落在他脸上的面具上,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昨日辛苦。”
虞澜低垂着头答道:“陛下,那些只是臣分内之事。”
周尧寻了一块石头坐下问:“回去的路线可规划好了?”
立在一旁的张乔松也凑过来。
虞澜从衣服之中掏出一份地图:“您看,这是属下与张大人规划的。”
“若是走这条线比官道近几日。属下觉得,这条线可行,陛下您让属下带来一千的影子军跟随,若是遇到山匪,也可剿匪。”
周尧瞧着路线,良久点头:“确实不错,便绕行不走大城。”
林牧时提着一个竹筒走过来,坐在她身旁将竹筒打开道:“陛下,这是归舟做的葡萄露。”
周尧抬手拿起抿了一口,声音悠远道:“宋洄呢?”
林牧时听见她问宋洄,不禁轻笑一声:“陛下,宋洄此刻或许还在知州府熟睡吧。”
他给宋洄熏的是十日香,尚归舟给他吃的是蒙汗药。
周尧靠着树,目光落在生火的将士,落在远处的潺潺的流水,最后落在天际高飞的雄鹰。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葡萄露,思绪却飘到南蛮 ,飘到边境,却唯独不曾落在自己身上。
一路上,走走停停,路途之中还真的遇到不少山匪。
这些事她并没有插手,任由林牧时领着那群影子军剿匪。
到达般若围场的时候,已经是十日后。
周尧下了马车,立在高处,低头俯身着眼下的草场,一阵风刮过,树叶纷飞。
换上一身龙袍,她立在一座帐篷面前,迟疑了几瞬,不过数月而已,却让人恍如隔世。
她敛了思绪正准备走进去,身后却传来一声惊讶的声音,那嗓音带着不可置信。
周尧闻言唇角一勾,转过去,苏憬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宫装 ,眉目含笑,肚子大了许多。
她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苏憬不敢置信的紧紧攥着她的手,眼底慢慢蓄上了水光,神色认真瞧着她,却一句话不说。
他动了动嘴,却发现那些思念在此刻早已不重要。
“不想朕吗?”
她一出声,苏憬眼眶打转的泪水直接夺眶而出,如珍珠一般滑落下来。
周尧瞧着他,抬手抹去他的泪水,低声道:“临川,朕回来了。”
苏憬拼命点头,家里来过书信,说陛下在茶园县遇刺,一路南下,那些人又怎会善罢甘休。
他虽然深处后宫之中,前朝的事又怎会不懂,南边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先皇多年想解决,却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多年心愿被陛下解决,这其中又是怎样的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