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一个大主席呢,什么好枪没见过,还眼馋我们这小手枪。”章云凤撒着娇。
“好了,好了。这样,这里敌情确实复杂,在寒安寺期间,给你俩一人借用一支驳壳枪,配子弹五十发,战斗结束后归还。”周主席也不逗她们了。
“要还?”二人还不如意。
“借给你们就不错了。我可没权发枪呢,要军长同意才行,你们就不要为难我了嘛!”周主席两手一摊。
“借就借,到时我们用这枪杀他十个八个土匪、民团,我就不信军长不论功行赏。”赖永兰见好就收。
于是她二人又挎上了一支驳壳枪。
她们忙不迭去找冯品安连长教她们如何使用。
在木王山的民团团总又接到在朱溪沟留下的监视哨传来消息,至少有一个营的红军开进了朱溪沟,现正驻扎在朱溪沟村政府附近。
陈府德一听,就知道红军是两路重兵夹击,要对付的是他和他的民团。
他们也知道,木王山这里如被围住,就是绝地,只有等死了。
于是,他和几个骨干一商议,立即下令,带好所有武器、弹药及物资,准备撤离。
撤向哪里呢?其实他们早有计较:撤到他们原来的巢穴。
虽然,他任了团总由匪变官,但原来的匪巢并没放弃,而是专门留人看守,就是以备有朝一日无路可走,就撤回去。
因为这里进可攻,退可守,万不得已,撒腿一跑,就隐入陕西境内的十万大山中。
天刚黑,陈府德所有人马就撤出木王山,趁夜从大森林中向界岭的玉皇庙、窝坑大梁方向逃窜。
陈府德民团现在全部人马收拢来也不过百多人,而且枪、弹、粮食所剩无几,一路奔逃,凄凄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说不尽的落魄。
一边走,廖品山忍了又忍,终于把憋在心中的话问出了口:
“大哥,我们现在这么点人和枪,实力比陈副团总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我们现在回到他附近,他会不会要吞了我们?”
他问这话,其实也是他们几个骨干都担心的。
“这个事,说实话,我心中也没底了。总之,我们回去后,要低调,严格约束手下兄弟们,不要与他争边界,能忍的一定要忍住。”陈府德想了想说。
“大哥,我认为陈副团总不至于对我们下手。”钟度田谈了自己的想法。
“二哥,你真这么有把握?”受了伤的曾富山有点不相信。
钟度田点点头,又说:
“其理由有四。一是我们大哥是国民政府任命的乡长兼团总,是属于正统,他的副团总还是大哥给他封的,他还要顶着这个称呼。二是他的人马劫了陕军来到我们附近扎根,大哥也没为难他,还帮他不少。三是大哥和陕西朱大瓢把子和周团总交情不浅,可以借势,他肯定有顾虑。最关键的是第四点,如今红匪大军压境,他和我们火拼,会让红匪趁虚而入。”
钟度田不愧是几个人当中的智囊,分析得头头是道。
大家一听,忧心解了不少。
加之陈开竣说了一句话:
“我们也不是软柿子,他真要有心黑我们,拼命和他干就是,现在他是油桶,我们是烂棉絮,看谁裹干谁。”
却说陈开志带着陈府德团总给的弹药、物资,关键是还有两门迫击炮和两挺轻机枪,连夜返回老巢,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到了天明,探子探得消息,说陈团总昨夜大败,人、枪损失惨重,连民团团总部也被红匪攻占,不禁心里大悔。
早知如此,昨夜撤的时候就该打开库房,把武器弹药、大洋、鸦片还有粮食能搬多少就搬多少,就不会便宜红匪了。
“大哥,早知未来事,世上无穷人。哪知道红匪这么狡猾,让陈团总吃这么大的瘪?我们捞足了,不损一兵一卒,安全撤回就算万幸了。要是红匪大部队追上我们,说不定还要吃大亏呢!”赖永林劝慰着自己的大哥。
“赖兄弟说的是。兄弟们安全了才是最重要的。”陈开志点头称是。
“大哥,如今陈团总枪没几支,人没几个,这团总该让你当了吧?要不趁他病,要他命,我们去堵住他们,逼他们归顺大哥吧!”莽夫刘牛吐出惊人之语。
陈开志听后心里一动,两眼看住赖永林。
赖永林思索了半会,最终摇了摇头:
“不行,大哥。以钟度田的花花肠子,他不会想不到这一点。陈团总手下的四大金刚都是敢拼命的主,杀敌三千,自损八百,万一火拼起来,就便宜红匪了。还有陈团总素与朱二八和周达山交情深,这么一整后患无穷。”
“对,还是赖兄弟想得周到。我估计陈团总是不可能坚守在木王山那绝地,他一定会带着他的人马回到他原来的老巢。他到了后,我们给他们送些吃的去,他也不好意思要收回给我们的武器装备了。”陈开志倒也想得周到。
却说从朱溪沟进入的一营红军,趁天黑一气摸上木王山,没见陈府德民团放一枪一炮。
原来陈府德的人早逃之夭夭了。
红军遂留一个连把住此处,建立好防御阵地。
其他部队就从木王山而下,进入寒安寺的黄沙溪驻扎,警戒大界岭、窝坑大梁方向,等待已占领蒲家坝的部队前来汇合,合兵去进攻大界岭、窝坑大梁、混人坪的民团、土匪,并在那里站稳脚跟,以重兵设防,就可以完全实现肃清任河境内的所有土匪及民团队伍。
山上的陈府德、陈开志匪众,探知红军大部队已进驻黄沙溪,要上去剿他们不需一日即可到达,于是广挖战壕,严密设防,并作好万一抵红军不过,就遁入陕西境内的大山之中。
红三十三军军部获得本次打击任河区方向的土匪、民团取得了丰硕战果,无不欣喜。
军长王维舟大声叫警卫员快拿酒来。
警卫班长吴汝波提了一军用水壶的本地自酿玉米烧,向军长、副军长、政委、魏传统科长的茶盅里各倒了一些。
“你自己呢,给自己倒上,还有这小鬼,都喝点。”王维舟军长指着在军部内的警卫小战士。
“军长,你这不是让我们违反军令吗?你自己下的令,警卫班的战士任何时候不准喝酒。”吴汝波可不敢。
“今天高兴,我特批你和小鬼喝一点,下不为例。”军长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