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前还想不出来,王可乐,但是我告诉你,我一定要把背后这人挖出来,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在哪里,就算这对巴东已经于事无补了,也不会给我的内心带来任何宽慰,可我必然不能他就这样逍遥法外,我要让他付出在做这事之时丝毫预料不到的代价。”亚力说道。
“这才是我认识的亚力,大叔,我们一起帮他。”王可乐说道。
“恩,我会帮忙的。”伊曼说道。
“不过,亚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说呢。”王可乐问道。
“其实很简单,你还记得我说过,巴东进来之时这房间的门已经是打开的状态,而这柄刀我记得就是你之前切肉干用过的,这把刀的刀刃相当长,非常适合切肉干,只要把刀刃的一面涂上无色无味的剧毒,通常我们涂在刀刃的左边,因为大部分人的惯用手是右手。而对于惯用手是左手的人,剧毒是要涂在刀刃的右边的。这样切下来的第一片肉干,因为完全没有沾染到剧毒,吃下去是没事的。而在切第一刀的时候,实际上第二片肉干已经沾上了剧毒,这样吃第二片肉干的人,也就是巴东,直接中毒身亡了。而第三刀因为第二片已经沾染了绝大部分剧毒,所以第三片反而有可能没事,并且这样相当难留下证据。因为当切下第一刀时,刀身的毒药很可能已经被粗糙的肉干擦干净了,这样刀身很可能就只残留了相当少量的毒药了。而我切第三片只用刀尖部分切了一小块,所以我很幸运没事。而我之前用力咬的那口,你也看到了是中间部位,所以很安全完全不会有毒。至于殿下那次,主要是因为殿下和王弟的座位左右是提前确定好的,所以当他们一直以为我的惯用手是左手时来制定的计划就会出现问题。更可能会出现,有毒那块靠近王弟,而王弟刻意要去吃较远那半块糕点。会显得不自然,所以王弟当机立断直接干预就是为了自己吃下安全的那半块糕点。可能人的心态就这样吧,一旦最关键的事情解决了,心态就放松了,特别容易暴露真实想法。当出现问题,王弟当机立断解决之后,他以为一切都会顺利进行下去。可只要是人经手的事情,肯定会有破绽。我一定会找到这破绽的。”
王可乐走到桌前,拿起那把切东西的长刀看了看。
“这把刀倒是之前就在这里切过肉干了,可按巴东的意思来说,他进来的时候这个房里的门已经是开的了。那谁都有可能进来。”王可乐说道。
“一切等我们把巴东安葬之后再说。”亚力抱起巴东朝外走去。
王可乐看着亚力前行的背影,明明他这个角度看不到亚力的任何表情,却不知道为何有一种悲凉的感觉涌上心头。不过,他随即跟了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往房里看了一眼,伊曼拿着那柄刀呆站着一动不动。
“大叔,你刚没认真听吗?这刀没用了,这个手法大概率留不下毒药的。如果不当场发现,后续留下证据的概率相当低。”王可乐说道。
“哦哦, 行吧,那你们先去,我等下就来。”伊曼说道。
王可乐突然意识到亚力已经走出去相当长的时间,于是立刻跟了上去。当他走出客房区的走廊之时,他发现整个中央庭院已经引起了相当大的骚动,亚力抱着巴东一步步往道石外走去,而亚力的周围五步之外围着相当多的人。显然除了刻意违反道石主人所定下规矩的那些傻子(当然这样的人也极难一见)之外 ,他们这算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道石。
王可乐看着已经走入庭院的亚力,他只是抱着巴东向前走着,丝毫不在意身旁那些人,只是那么稳步的往前走。嘈杂的人群逐渐庞大,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王可乐见状赶紧冲了下去,他来到亚力身边,和他并肩而行。这段路程其实并不长,可多年之后王可乐回忆起来,当天发生了相当多的事情,而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陪着亚力走完的这短暂的一条路。也是在那时,他意识到,尽管这周围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们,也不会有任何人想在这个时候来分担他们的悲伤。可丝毫不会影响这些人那份看热闹的心,人们就是前赴后继的往前挤,都想挤到最前面来,却没人敢太靠近他们,始终保持着一个他们认为安全的距离。伴随着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一开始王可乐觉得这些声音尽管听不到,却相当烦人,他不想在意,却不由自主的会让那些嘈杂声进入他的心里。
可就因为这样,王可乐才决定和亚力并肩而行,他明白尽管巴东和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亚力与巴东短短时间内经历的比他要多,他每次望向亚力,尽管亚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就是因为这样,让他想起之前亚力说到任务完成之后,要去巴东的牧点,教他识字的事情。虽然亚力口中略微有些嫌弃的语气,可他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那是对将来生活中一些平凡日常的憧憬。可现在这一切都没了,毫无预兆的没了。尽管巴东的离去对于王可乐来说是一件相当令人难受的事情,可他也明白,这件事在亚力心中的分量是截然不同的。于是王可乐暗暗下了决心,这件事虽然多年后王可乐每次提起都略带戏谑的口气,好像那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执拗,可亚力却总是神情严肃的说,都亏了王可乐那份小孩子的执着,才使得他不会对于当时的决定有任何后悔。
第二天清早,亚力与王可乐并没有继续西行,而是来到了道石东北方向的一座城邦,那里是北方进入河中地区的必经之路,因为领内多山岭的缘故,当地盛产优质的石料,故被人称作石料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