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恩带上公寓门,坐上了一直等候着的警用马车。
“我们应该去哪里?”他问基尼尔。
基尼尔沉思一会儿,对着车夫说:“去下城区的酒馆,随便一间。”
马车的车轮开始滚动,碾过片片污水和垃圾的混合物。
“为什么是酒馆?”冈恩开口。
“哈德逊太太的情报。”
“什么情报?”
“他们都酗酒、放纵,但是放纵的地方有流莺有窑子,酗酒却只有酒馆。”
“所以?”
“失踪这么多人绝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流莺和窑子很难形成组织,但是酒馆可以。”
冈恩不再开口,静静看着窗外逝去的夕阳。
橘红色的阳光无私的洒在地面上,慷慨勾勒出所有人和物的轮廓,也映射出巷中流浪的身影。
基尼尔也转过头,看到了向着前方流动的污水。
污水流动起来,说明前方有地势低平的地方。
可能要颠簸起来了,基尼尔默默想到。
“趴下!”冈恩扑过来摁住他的头大吼。
下一秒,数发子弹从前方穿透了车厢。
车厢前壁渗出汩汩血液,显然车夫已经死了。
冈恩死死地摁着基尼尔,低声叮嘱:“别动,别出声!”
这时他听到了接近的脚步声。
他伸手从腰上拔出手枪。
基尼尔看的双目暴突,这老东西什么时候拿上的枪?
“什么新人枪手?”他心里冒出这么一段话。
正常来说一个袭击的抢手绝对不会在开完枪后接近,除非已经确认死亡或者真的艺高人胆大。
他们通常会做的就是清空弹夹,无所谓目标死或者不死直接离开现场。
如今这个枪手既不补枪也不跑,反而走了上来,只能说这是個新入行的。
冈恩对着脚步声来源的地方连开三枪,所有的动静就都消失了。
冈恩下车,看到了一个穿着工装裤的中年男子。
他仰躺在地上,被打穿的肺破风箱一样的抽动,想要挽救自己的身体。
“嗬嗬……”他看着冈恩,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残破的肺却不允许他动作。
“我猜你是想问为什么。”冈恩开口。
地上的人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想要点头,但是血液不受控制得从他嘴中溢出。
冈恩叹息:“你太自信了,先开枪打死了马夫,再开枪射后座,但是你来第一枪时我就已经听到了。”
中年男子更激动了,以至于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
冈恩知道他想问什么,但他不会回答。
他拿起了中年男人的手枪,回到基尼尔身旁扔给他。
“左轮手枪,还剩两发子弹。”
冈恩转身看向车夫,车夫的额头上一个弹孔仍流着脑浆和鲜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基尼尔替他合上双目,满目怜悯。
“愿上帝与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