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说出真话的时候，他爸爸一个耳光把他打翻在地，”

方远平道：“围观群众众口一词，皇帝就穿了漂亮的新衣，皇帝志得意满地结束了游行，全场载歌载舞，欢天喜地，”

“最后只剩下小孩一个人趴在地上哭泣，灯光熄灭，舞台全黑，哭声经久不息……”

“黑！真他娘的黑！”

“是啊，这，这也太黑暗了，这还是童话剧吗？”于是之和刘锦云目瞪口呆。

方远平表示，黑暗童话了解一下。

“黑了好啊，这几年，还不够黑吗？说真话不要付出代价吗？”

曹老却哈哈一笑，然后饶有趣味地问：“小伙子，改的不错，你叫什么？女朋友很漂亮啊！”

朱琳俏脸一红，欲言又止，心里莫名甜蜜。

乱点什么鸳鸯谱啊，方远平暗暗吐槽，笑道：“曹老，我叫方远平，燕京大学的……”

根本不用他自我介绍，于是之立刻兴奋地和方远平握手：“哎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还想去你们学校找你呢，谁曾想在这里碰着了！”

“曹老我介绍一下……”

孰料，曹老摆摆手，笑容和煦地道：“不用介绍，老头子我写不动了，但还看得动书，《牧马人》《血色浪漫》我都瞧过。”

“没想到您都看过拙作！”方远平有点意外。

但转念一想，也对，现在文学期刊特别少，《延河》算大刊，老人家看到也不意外。

方远平心中期待，要是能把《牧马人》和《血色浪漫》搬上人艺的话剧舞台那就好了。

现在话剧的影响力极大，媲美电影。

受科技发展限制，电视连续剧目前还没有呢。

第一部长篇连续剧《敌营十八年》还要到81年才搞出来，说是长篇，也不过9集。

曹老笑道：“是之，你跟社里说说，订个几十本《延河》，都看看《牧马人》《血色浪漫》，提高下文学修养……”

“唉唉唉，我记着了。”

于是之应了几句，笑道：“曹老，您觉得，《牧马人》能不能改编为话剧？”

曹老摇摇头道：“这项目搞不成。”

“为啥啊曹老？”

于是之现在只是资深演员和导演，实际上已经开始主持的燕京人艺的日常工作。

但曹老从52年开始当院长，今年都68岁了，其实更相当于名誉院长，不怎么具体管事。

副院长兼副总导演欧阳山尊、副院长夏淳和刁光覃都超过六十岁了，排戏演戏还行，张罗事务就力有不逮了。

“剧院人才断层得厉害，太缺年轻演员了。”

曹寓摇头道：“小说里许灵均约莫三十来岁，长得高大英俊，你瞧瞧我们那几个青年演员，李光复、王大年、米铁增不是五大三粗，就是歪瓜裂枣，能演出许灵均的气质吗？”

刘锦云插口：“曹老，儿童艺术剧院去年刚刚分配了一个新演员，叫陈保国，中戏毕业的，我照过面，长得挺英俊！要不借调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