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洒在垂拱殿琉璃瓦上,金灿灿一片更为皇城增添了三分皇者气象,可在天空,却有稀薄雾霭笼罩,让人看不真切。
垂拱殿内。
李赞接过内监递来的清茶吃了一口,坐在凳子上,深深的吸了口气。
此时垂拱殿内只有君臣两人,直如昔年在忠熙王府书房之内,也算是两人难得的放松时刻。
面对熙和帝的质询,李赞也并未如朝会上一般冠冕堂皇,婉转上奏,而是直言不讳道:
“据闻南安郡王府霍家在西南盘剥过甚,便是三岁的娃娃入城都要收城门税,僚人多有怨气,又有大理段氏、高氏余孽勾连四方,意图效宋时故事!”
这就是老调重弹了。
东平、西宁、南安、北静四大郡王在军中势力根深蒂固,镇守四极,这一代北静王水溶还好,年轻一直滞留京中,其他三家隐有藩镇割据之势。
以前京营在宁、荣二府两代公爵手里兵强马壮,镇压中枢,倒也不必担心尾大不掉。
只是现今,自上一任京营节度使贾代化、二代荣国公贾代善相继故去,已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好在太上皇时期,培养了不少宣力武臣,替代了开国一脉镇守九边,大乾到是不必担心有社稷倾覆之忧。
“霍家虽然被僚人打残了,侬高智不知其中究里,竟然妄想自立为王!殊为不智。”
很难说南安郡王府在西南惨败是霍家志大才疏还是朝中有人推动结果,放任藩镇激起民怨,也是内阁钳制武勋不使出现隋唐藩镇的策略。
“陛下,不必担心!”李赞声音铿锵,“我大乾可不是弱宋!小小西南弹丸之地,朝夕可破!”
熙和帝依旧焦躁的在垂拱殿内踱步,猛然间抬眼时,双眸有些微红。
“朕总觉得近来这些事情背后不简单,好像有一只手正在把辽东、西南捏合在一起!”
“陛下的意思是,有人借着西南、辽东之乱,把黑虎军和云麾将军所部调离京畿?”
李赞眉头微蹙,“陛下,兵部并未接到有人异动的消息,锦衣卫、皇城司可有确实情报?”
兵部的谍子能力有限,很多时候都需要锦衣卫、皇城司这些皇家直属情报机构信息支持。
“锦衣卫、皇城司汇报一切正常!”
熙和帝道:“可朕心里却总觉得不安,直如十五年前护国神器离奇失踪时那般!”
熙和帝看向李赞,“有人或许要趁机作乱!”
李赞闻言不禁苦笑,太上皇巡幸江南未归,在地方上频繁接见士绅官员,这等举动,显然是不甘寂寞。
可李赞能怎么说?
你爹准备造你的反?
只能隐晦的拿手指了指九华宫方向。
“陛下,不必担心,京师还有十二团营,还有五城兵马司,还有定国公率领的禁军!”
李赞郑重道:“乱不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