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于东京郊外的山中,瑟瑟寒风吹过某座清雅的鸟居,拂过神社的屋顶。园中光秃秃的百年樱树枝丫跳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秋日的萧索。
院中的小亭子周围挂着白色的灯笼,烛火透过白纸散发着氤氲的光,照亮了小小的空间。
木桌上有一个炭火炉子,炉上是一把关西铁壶,水雾从壶嘴慢慢升腾,直到亭上的横梁。穿着白麻衣的白发老人双眼看着壶嘴,眼神随水雾飘荡。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清秀的年轻人,只是戴着古板的玳瑁框眼镜,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像是某个学院的年轻老师,此时正恭敬等待老人的问话。
“志雄,地质勘探结果如何,前些日子异常的源头定位了吗?”
老人开口打破了亭中的宁静。
“我们更改了勘探方式,转而研究更深处的地下河,发现了一条地下河的分支,自富士山下流过,异常的频率大致在这片范围,但还需要进一步勘察。”
宫本志雄,蛇岐八家宫本家的家主,也是岩流研究所的所长,蛇岐八家目前的最高技术负责人。
“学院无缘无故派来专员,显然是抓到了一些秘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水早已沸腾,老人却没有去动炉上的铁壶。
“我一定加快进度,请大家长放心。”宫本志雄神情严肃,带着某种决意。
老人伸手准备提起铁壶,但就在这时,一阵凌厉的寒风刮过,原本似直上青云的水雾被蓦然吹散,亭子周围的白灯笼也是一阵晃动,甚至熄灭了大半,亭内光线顿时暗淡了下来。
宫本志雄不禁打了个哆嗦,不是因为那刺骨的寒风,而是因为这诡异的天象。
刚刚发生的一切很不吉利,就像是黑暗中有饿鬼在吞噬光明,咀嚼着希望的同时朝他们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然而老人顿了下,便笑了笑提起铁壶,冲刷茶碗。
“天是有些冷,不过也能看到美景了不是吗?到那时再来此处饮茶,庭院中会有飘荡的樱雪,风雪裹着茶香,岂不惬意?”
老人一边用泡茶一边说着,明明是在讲述冬景,语气却如春风一般将宫本志雄的思绪引开。
他也明白了老人的意思,风浪越大,鱼越贵。
老人将茶水推向宫本志雄:“你是年轻一代在科研方面最有才华的,蛇岐八家的复兴终究是落在你们身上。我老了,最近在考虑提前让位给稚生。”
宫本志雄恭敬地接过,本该按照礼仪饮下这杯茶,但听到老人的话后惊得一时愣在原地。
“大家族您要退位!?可少主还很年轻,您身体一向很好。是因为绘梨衣小姐的事吗?”
对于眼前这位在二十年前带领蛇岐八家站稳脚步的老人,他满心敬重,实在无法想象蛇岐八家少了大家长会变成什么样。
源稚生很优秀,但在管理家族方面还是太过稚嫩了。大家长或许是因为绘梨衣被凭空掳走而自责吧,而且那封凶手留下的信上,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只是陈述了这一事实而已,更显得诡异了。
“只是在考虑罢了,不必慌张。稚生也需要时间来适应,等找回绘梨衣再说吧。”
老人将茶碗捧在手心,慢慢地饮了一口,吐出一口热气,目光斜着向上看向那残缺的明月,一时间宫本志雄摸不清老人的想法。
“那学院访问团的事呢?”宫本志雄最后请教道。
“我已经和稚生商量过了,就请他们也来帮忙吧,年轻人或许会从不同的路找到什么。”
在宫本志雄看不到的角度,老人的眼神更难读懂了。
......
几人在恺撒的房间集合,主要是恺撒的房间摆了不少名酒,路明非则是把想世给他准备的新鲜夜宵打包带来,有这样一个女儿真是贴心啊。
晚上在玉藻前俱乐部着实没吃饱,犬山家主实在是暴殄天物。
恺撒半躺在沙发上点燃了一只雪茄,吐了口气道:“你们觉得蛇岐八家让我们帮忙找人,是圈套吗?”
楚子航接话道,“如果是想诱导我们四处摸索,行林冲白虎堂故事的话似乎也确有可能。”
“我倒是相信源稚生没有撒谎,他的眼神骗不了我。”路明非反驳。
楚子航犹豫了下道:“在你身上,他们确实没有做足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