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晨则关心起布里来。
布里正对菲娜和加藤说话:“慢点吃,别噎着,要细嚼慢咽,这个时候也不要着急。”
菲娜显然还是不想听,转身将背留给布里,但这样吃着鲨肉反而噎到了。
加藤比布里先一步拍打菲娜的后背。
菲娜的嗓子咳得直拍自己胸脯,她感觉方才差点咽气了。
姐弟俩虽不说话,但不待见布里是显而易见,是旁人不难看出的,到了身后的布里也不说话,默默退到舱门倚靠着继续看着他俩。
荆晨到旁问道:“你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我们在危险中。”
同样在处境里,布里毫无紧张,与往常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回应道:“我深信你们会活着,这一切的发生,命运眷顾,不会到此为止的。”
荆晨感到奇怪:“你们?”
布里道:“每一位初心不眠的老者,都有颗牺牲的心。”
荆晨点了点头,说:“我们会活着的。你会和菲娜与加藤享天伦之乐。”
布里露出笑容说:“人人都会这么想,这是动力,谁又不想航行到底,虽然我已不是海盗,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帆船。”
荆晨深受触动,这一番话如一直以来一样受益良多。
天亮后,众人将所剩吃完。可是,没有再抓到小鲨鱼或别的活物了。
直到午后,还是一无所获。
突然,盖尔的声音传荡来:“别想吃饱肚子了,我将抓住你们。”
荆晨迅速反应过来:“是盖尔!用什么办法吸引走了我们周边的活物!”
众惊得变色。
这样又得饿肚子了,在到达澳大利时,还能有力气跑吗?
希羽道:“我们还有鲨鱼内脏可以吃。”
众感到意外,有些不信。“你昨晚怎么没说。”
希羽解释:“怕你们挥霍,鲨鱼只有部分内脏能吃,我们还能坚持。”
于是他们偷偷的吃,尽量不让敌船观察到。而且省着吃,过了今晚。
当天再次亮,还是没有收获新的食物。
船却已驶入一个晴朗的天气。
看到太阳,仿佛久违。
空气湿润,好像有一丝泥土的气息。
在将近正午,就看到了海岸线。
希羽确定自己的航行没有出错,是澳大利的海岸。
后方盖尔敌方也都全神贯注了起来。
希羽控制航向,沿着海岸线寻找一个利于大伙逃跑的停船地点。
澳大利的海岸望去,几乎全是绿意。
他们只好选择绿意最浓密之处停。
船还未至岸,众身后忽然老布里声道:“你们逃去吧,我留下。”
众转身,见布里脸色苍白得很,给人油尽灯枯感,感到意外。
荆晨道:“这怎么能行!要逃一起逃!再怎样!你也不能待在船上!”
“我不是担心自己是累赘,而是我命该终于此。”布里坦白的掀开自己衣裳,身上大滩血迹惊到众人,平静的说:“这是士兵给我的伤,那时候我便知自己时候无多了。”
此刻,菲娜和加藤愣住了。
眼看船就要到岸上,荆晨反应过来赶紧提醒他俩快相认爷爷!
布里没有倚靠着什么,一时就站不住了,倒了下来。
众人赶紧过去扶他。
他们发现,此刻布里是撑着最后一口将灭的气,一点挽回的机会也没有。
他们向还站着的菲娜急切的喊道,还愣着什么!快叫爷爷!
菲娜终于挪动脚,亦开始泪流满面。
加藤也跟着缓过神来,泪水也如泉涌。
布里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一艘拇指大小的黄金袖珍小船给荆晨,说:“这是我的船长标志,我的船就给你了,以后你就是船长。记住,它很重要。”
荆晨愣住了,想要说什么。
布里抓紧他的手臂,说:“海洋少了你不行,希望你能背负这海域天下,成为海王。”
荆晨一向不接受海王,也不想当海盗,且先接过拇指袖珍船。
布里说:“你避不掉的。”
荆晨想要扶起来,说:“我们走。”
布里坦然地说:“我跟悍挞一样,某个时候转瞬即逝,都在关键的时候到此为止了,没有继续下去的浪涛,他亦在等我。海洋的未来交由你们了。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活着时是帆船,死后便到了终点,而我仍不是海盗。”
这时菲娜压抑里叫出了爷爷。
布里:“你是安慰我才叫的吗?你不认,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孙女孙子。”
菲娜:“不是安慰才叫的啊…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说啊,你这臭老头!爷爷!”
布里:“对不起。”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菲娜、加藤:“爷爷!”
船停靠在了岸,众只能放下布里,下船逃走。
菲娜姐弟失魂落魄的无措无助在布里的身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快走!荆晨等拉着她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