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忙碌，终于把代坚强的所有伤口处理了一遍，代坚强一下发热一下发冷，状态越来越差，代文友夫妇商量怎么带儿子去医院打狂犬疫苗。夫妇俩不识字，没有驾照开不了车，俩儿子小时候营养不良导致视力缺陷严重，也开不了车，妥妥一家子可怜人。

代文友提议找大哥家俩儿子帮忙坐摩托车带去医院，黄精明坚决反对，摩托车不安全只是其一，其二是早年她与大嫂为了争夺家产打得头破血流的矛盾一直在，几乎老死不相往来，不愿意向大嫂低头，就算低头人家也不一定帮忙。

至从重点大学生的小儿子意外失去，乡亲们又看不起代家第一脉了，代坚强是老代家独苗，绝对不能再失去。代文友厚着脸皮打电话请求了几个有车的邻居，邻居们表示自家也有伤员正在装车，坐不下更多人了，代文友夫妻俩感受了世态炎凉，商议决定由代文友背大儿子去七公里外的镇医院治疗，全程爬坡也要去。

就在这时候，代法老的声音用大喇叭传出:“代家组大部分疯狗已经全部打杀完毕，现在接到上级领导通知，由我家老二代二普开班车送所有伤员去镇卫生院免费打狂犬疫苗，车票每人一百元，十分钟后出发，有伤员的抓紧时间去停车场，过时不候！”

好黑的心啊！去镇卫生院十多分钟车程，敢收每人一百元！十多分钟是乡村路弯弯绕绕不敢开快车，否则要不了十分钟。

代文友背着忽冷忽热的大儿子出现在停车场的时候，发现代家组伤员共有八个，代家第二支就有四个伤员，刚才借车的代家第四、第五支各有一个伤员，每支来查探的人数都不少，有一半是上门女婿。

代文友的大哥一家四口在代家第三支队伍中，第三支有一人被自家疯狗咬伤了，大嫂与被咬伤的人的老婆是亲姐妹。早年大嫂就是仗着有姐姐嫁在附近拉拢了代家第三支欺负代文友这个小叔子，如果不是黄精明及时出现寸步不让，恐怕老实巴交的代文友早就被嫂子扫地出门了。

大嫂看到代坚强也受伤了，毫不掩饰她的笑容，如果二弟家绝后她正好吃绝户，倒是大哥和俩侄儿欲言又止，想过来关心安慰两句又怕家里的母老虎，终究是恐惧战胜了亲情。

看到这里，听到了大妈的许多邪恶心声，知道了她的真实面目，代光明头皮发麻，这还是那个大学寒暑假回家悄悄塞给他两百块零花钱的大妈吗？平心而论，大伯与老爸都不爱说话，代光明与两个堂兄弟也是和睦相处，小时候经常一起玩。从小到大，他看到的大妈也没给他脸色看过，如果不是相信劫取天机技能，他都会怀疑自己幻觉了。

……

“人都到齐了吧？交钱上车！”

代法老大喊一声，停车场内所有人顾不得超载，也顾不得车费贵，家属们与伤员一起坐班车去镇卫生院，实在坐不下的家属也自驾三轮车、摩托车和少量小轿车随后去，代二普收到几千块大洋，嘴都笑歪了。

画面一转，十里八乡众多伤员出现在镇卫生院，院长发现仓库储备不足，每个村、每个小组的狂犬疫苗只能定额免费发放，每个小组可以分十支狂犬疫苗，伤员多的村组有伤员得不到免费的狂犬疫苗只能自求多福。

上级领导的指示是养狗不栓绳的人家自食其果，只能自己想办法打狂犬疫苗，优先给不养狗的伤员免费发放。

然而，基层村委会成员中有亲戚养狗被自家疯狗咬伤的，他们决定假公济私，美其名曰为了公平公正公开，搞出了一个抽签决定狂犬疫苗归属的奇葩操作。普通老百姓并不知道上级领导指示，也不反对抽签获得狂犬疫苗。

奇葩点在于抽签也不是公平公正公开的，与村官有关系的伤员家属，他们的村官亲戚先塞了一张狂犬疫苗签在他们手里，平时强势富有的人家仗着人多势众把抽签点围起来，一张一张打开看，也拿到了疫苗签。

代文友一家三口没有村官亲戚，没人招呼他们抽签，代坚强也需要一个人看护，代文友一个人挤不进去，只看到抽签点人头涌动，咒骂声嘈杂；好在听说每个组有十份狂犬疫苗，而代家组坐班车来的只有八个伤员，肯定有自家大儿子一份疫苗，也没必要那么着急。

黄精明照顾代坚强的同时，看到自家夫君呆呆的站在抽签点人群外围，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不明白自己年轻时看上这呆子哪点？不由大喊一声:

“坚强他爸，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挤进去抽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