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半夜,这二人才堪堪醉倒在桌底下。
而他们嘴里讨论些什么,徐不二也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一碗碗闷酒下肚,没一会儿就倒在了桌上。
耳边嘈杂声起起落落,被这酒劲顶着脑袋的徐不二也沉醉在这半梦半醒的迷离之中,心中的郁闷似乎确实缓解了不少。
就在这浑浑噩噩中不知过了多久,但徐不二的耳边忽的传入仨字,当即清醒了过来。
“踩好点了,那......人今个儿下午......城北的竹林里,我已......安排...”
“舵主,这......会不会...出事啊?”
“......被问起来就说是我们......来寻仇,反正无心楼门客就该死......在城外......白笙亲自来......不理亏。”
“就是就是!如今......凌云阁居然还收无心楼的人......看来......接任以后也不行!”
“我在太学里也听......前些天凌云阁里面打擂台,居然还有护......女人,叫什么......胡往之的,直接在擂台上把真武教的云笑给打愣住了。而且和少帮主还同为「离门」弟子,要不我们顺手也把他废了?”
“搞清楚,和我们船帮有仇的是无心楼,若人家只是想在擂台上出个风头呢?你这一顺手就要废了人家,那才真是自找麻烦!不过那人若真是有意为之,自找上门来,那也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这事要不要和少帮主说一声?”
“不急,等事成再通报。他如今在阁中,不好牵扯他。北斗大姐争来的这个名额可不容易。”
“是,舵主。”
几轮话头转过,一桌子的人也已走空。
此时,坐在角落里的徐不二才敢把头从桌上抬起来,一看窗外旭日方露,连外衣都未套好便赶忙起身。
他也不顾自己那胀得发痛的脑袋,赶忙冲出了酒楼,直奔城东白鹿山。
而这位心系发小的少年郎前脚刚走,两位醉倒在桌下的“路人”也探出了头脑。
一晚上过去,脸上的妆和贴上的胡子也掉光了,若此刻有人看见,指定的来句问候——「安澜先生」,您怎么把自己喝到桌子底下了?
白笙晃了晃自己手里还捏着的酒壶,听不到一点水声,于是问道:“老秦呐,都听到了?”
秦修倒是利索,转眼便已经坐回了桌上,还不忘往嘴里送点已经凉透的饭菜,听到自己师父的问话也只应了一声。
“恩。”
“看来北斗帮主这本事也不太行,手底下的人都管不住。我这做阁主的至少还没人敢对着我阳奉阴违。”
“至少她不用躲着宁如风,喝个酒还把自己喝到桌子底下去。”
白笙起身拍着身上的尘土:“我要是以后听到有人提起这事,第一个先收拾你!”
“放心,您还不知道我?还是说说刚刚这事儿吧。怎么说,要我去把人给拦下来吗?”
“不必,那位小兄弟不是已经替我们去传话了吗?”
秦修抬头看了自己师父一眼:“真不打算管?”
“要管也不是我管,你去给宁如风传句话,自己门里徒弟招惹来的麻烦,让她自己去管。”
“太学那边要不要跟李师伯传个话,毕竟有学子也参与其中。”
“需要我们传话吗?”
秦修正欲发问,余光正瞥见一位俊朗青年正欲走下楼梯,虽说相貌算不上出众,但丝毫无法掩盖其与生俱来的威严。
“殿......师伯!”
青年见偷溜不成,轻叹一声又挺着腰杆,若无其事地折了回来,站在了白笙跟前。
俩人大眼瞪小眼,沉默持续了盏茶功夫,便见得二人伸手指向一旁的秦修,异口同声地说道:“今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
秦修被指得一愣,随后便见二人拍着桌子开始大笑。
“阁主师弟可还有事?”
“想请祭酒师兄再喝上几杯可否?”
“当真是不管那城外纷争?”
“无妨,迟点再让秦修去找那姓宁的娘们!若是这点事情弟子也要劳烦阁中助力,也太小题大做了。我又不是闲得慌!”
“笑看风云,那我李凤先敬阁主一杯!”
“处变不惊,我白笙也当敬祭酒一杯!”
见二人谈笑依旧,秦修这个“晚辈”也只能老老实实坐下,两手将酒杯一举自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