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顿之所以要问对方的收入来源，是因为他知道，收服势力光靠自己能打是不够的，得给这些人带来稳定的利益和预期。林顿这些日子，也在琢磨着，如果自己要建立势力，那么该从哪里获取充足可靠的经济收入，以养活那帮人，又怎样让那帮人发挥价值，反哺来获取更大的经济收入。

不过，这些都还只是些预想。林顿此时，还只是处于捕捉信息，进行思考的阶段。

哈肯的脸色明显白了下，刚坐到地上的屁股又抬了起来。他担心林顿准备除恶扬善，而自己就是那个被除的“恶”。他脸上有点出汗。

“其实，其实我们主业不是收保护费，我也没做过什么太坏的事情，最多，最多揍别人一顿……”他战战兢兢地解释着。

林顿眯着眼睛听着。他观察着系统，发现这人说的话属于是半真半假。看来，对方或许算不上多么的坏，也绝对没他说的那么好。但他没有揭穿他们。自己需要有人给自己打打下手，只要他们没有做什么真正伤天害理的事情，林顿也不打算管这群人。他顺着对方的话问道：

“你们的主要收入来源竟然不是收保护费？”

“保护费钱不够啊。”哈肯苦笑着。“有利润的地方，主要是大帮派的地盘。我只能来这种别人懒得理睬的小街道混。这地方又穷，穷得不行，横的还多，哪里能收到多少钱？”他说到“横的又多”，不免偷偷瞄了眼林顿，有些哽咽起来。

“他说得好有道理。难怪他们逮着原主这只羊拼命薅。”林顿默默念叨了一句。他继续发问。

“那你们的主业是什么？”

“是，是……”哈肯看起来有些尴尬，有些羞涩，好像难以启齿，似乎有损尊严。林顿见他吞吞吐吐，面色沉了一下。这把哈肯吓了一跳。他一咬牙，吐出一句话来。

“我们其实，主要是发传单的！”

他这话一出来，另外几个跟班，不管是跟在他背后的，还是被林顿踩在脚下的，都是一脸羞涩，掩面难堪。

发传单？这下，是林顿愣了下。“黑帮老大私下靠发传单补贴家用，确实有点反差啊，甚至有点滑稽。难怪这几个家伙对此吞吞吐吐，不敢说出来。”林顿脑补着刚刚神气活现收保护费的黑帮老大，转眼换了条街就低眉顺眼地发放传单的样子，有点憋不住想笑。他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依然严肃。

“把传单给我看看。”

哈肯听了，赶紧又是一个眼色。那个刚刚掏钱的跟班，木愣愣的，这次没反应过来，直到哈肯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才如梦方醒地又从身上的包里取出一大堆纸来。

“怎么什么东西都往这人身上挂啊。”林顿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哈肯把传单一把抢过，双手递给林顿，陪着笑道：

“我们最近，就是在发这些。真的，真的是正经营生！”

林顿接过传单，发现上头画着个看上去很雄伟的男子，护在一帮女人孩子前方。他的面前，是一个皮肤呈灰白色，并且明显面目被丑化的人。那人的身子膨胀得如同气球，还散发出红光，好像要爆炸一样。

画的上边写着一行大字——“我们在守卫！”

这是……反灰林人的宣传画？林顿一下子就看懂了。灰林人作为外表和黑城人有些不同的外来移民，一直都比较被排斥，很多黑城本地人认为，灰林人是不稳定的易失控分子。

林顿又翻了几页宣传单，发现里头有好几种不同的宣传画。有的写着——“他们比兔子生得都快！”还有的写着——“他们夺走了我们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