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渡城诸事已定,碍于连日的劳碌奔波,一行人用过晚餐便各自散去早早休息去了。
墨义回到客房,心里可就犯了愁。解不回始终紧随,不曾离去,刚才回屋之时解不回还刻意给了自己一个眼神,明摆着是在警告墨义不要有非分之想,更别想甩开自己逃跑。虽然墨义并不惧解不回,但是能不动手还是不动手的好,免生枝节。
正惆怅之时,忽听敲门声起。
墨义问了声:“谁?”
来人道:“大哥,是我,荆济。”
墨义赶忙上前开门,荆济一脸坏笑的进到屋里,见墨义满面愁容,顿时便笑出声来。
荆济道:“大哥是不是在为一剑不回解不回发愁,小弟用餐之时可是看见解不回一直盯着大哥,刚才临行分开之际还给了大哥一个眼神。”
墨义道:“济弟既然知道,为何还笑的如此开心?我实在是不想和他动手,还是能不动手就尽量不要动手的好。”
荆济附耳道:“大哥,等下你将行李收拾好,然后我们互换衣服,你去我的房间休息。丑时两刻小弟先行离开归府,稍后大哥注意一剑的动静再行动。”
墨义道:“如此甚好,济弟出府向西渡码头方向去,我出南门向赵家堡去。我在赵家堡等济弟,济弟千万小心不可与解不回动手,还要注意别被跟踪,否则的话,一场架恐怕就真的避无可避了。”
荆济道:“大哥放心,包在我身上,定然不会让一剑追上。”
至夜
荆济穿上墨义的衣服,背上事先准备好的“青湛”斜挎包袱,轻身推门而出,刚一出门便跃上房顶直奔东门而去。荆济集中注意力,边走边注意身后动静,将至西渡城东门之时,方才发现有人尾随而来。
荆济于黑暗处摸上城墙,借助准备好的绳索飞身而下,脚一着地,人便径直向西渡码头奔去,身后之人亦紧随而至。荆济心里清楚,来人已经不管自己有没有发现他了,只是要跟死“墨义”。既然如此那就加快速度,把人尽可能带离西渡城给墨大哥多争取些时间,更重要的是要拉开距离,刚离开西渡城可不能就给追上!
墨义始终在注意着解不回的动静,荆济刚离开不多时解不回便接着出门而去。墨义不敢大意,一直算着时间,大概荆济已经出西渡城东门的时候方才推门而出,轻轻一跃闪上屋顶直向南门而去。
荆济出了西渡城一路狂奔,不多时便来到西渡码头,看看时间,心道:“墨大哥此刻应该已经出了西渡城向约定的地方去了吧!”
解不回见墨义立在原地,已然明白墨义不想再跑,在等着自己出现,解不回上前道:“既然不想再逃跑,那便一战,翎狱阁‘四鬼’的血债必须以血来偿。”
荆济一听,果然是解不回,转身道:“解大侠是要找我吗?”
荆济一转身,解不回怒道:“你……你们两个做戏耍我?”
荆济道:“解大侠可能有所误会,墨大哥交待我这个时间来西渡城等个很重要的朋友,我也只是遵从墨大哥的安排而已,怎敢戏耍解大侠。我来到西渡码头并不见有人出现,墨大哥所说的朋友也太不准时了,不知道我要在此等到何时!”
“不用等了,他所说的人不会再来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有此计,竟敢戏耍于我,待我抓到绝不客气!”解不回话音未落已闪身疾驰而去,独留残影于月色中。
此时的解不回心里只有墨义,明知荆济在和墨义配合做局欺骗自己,竟然并未迁怒于荆济,只是想着赶紧去追墨义!
荆济见解不回闪身而去,猜想应该是寻墨大哥的踪迹去了。如果自己现在回西渡城恐怕会被解不回怀疑和跟踪,万一解不回回过味来找自己麻烦那可就不好玩了,还是在西渡码头等到天亮再回去向归大当家辞行的好,毕竟两人都不辞而别,尤其是夜里偷跑确实有些不太礼貌。打定主意,荆济便在西渡码头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盘膝打坐起来。
墨义出了西渡城南门一路急行,直到小阴山背面密道入口前方才停下脚步,四处打量确认无人跟踪,方才掀开盖在洞口的藤蔓,闪身进入山洞。墨义又将藤蔓扯回原处,尽量复原才点燃火折向洞内走去。
墨义沿山洞一路向内,不多时便来到赵家堡。墨义仔细察看了一下,确认并无异常,索性推开石室的石门进到密室盘膝而坐,稍作休息顺便等荆济前来汇合。
月如弯钩渐西沉,银河浩瀚星愈稀,眼看夜色将要残去。荆济起身向西渡城而去,赶路之际小心谨慎,确认没有解不回的踪迹方才加快速度赶往西渡城。
解不回误将荆济当成墨义一路追踪,直到发现有诈,略作思索,便断定墨义必不会出东门!西门距离人鱼湾太近,有归家的岸上海防和人鱼湾海船驻守,稍不留神便会引发预警,墨义绝不会自找麻烦出西门;北门密林尽处便是楚河,夜间无船无法渡河,也不可能前去;如此一来,墨义最可能是出南门去了小阴山,解不回稍一思考便直奔南门而去。
解不回来到南门细细观察城墙附近的痕迹,面对高愈两丈的城墙,纵使轻功再高没有辅助也不可能轻松跃下。解不回借助月色终是找到城墙和地上的浅浅脚印,确定墨义离开的方向,解不回头也不回的向小阴山奔去。
西渡城,归府大厅。
一众人等聚在大厅闲聊,等待良久却始终不见墨义和解不回。归胜仁忙差家从去请墨少侠和解侠士,只见荆济上前,道:“大当家有所不知,当初墨大哥在义陇城出手相助荆家,杀了翎狱阁的‘四鬼’还伤了长老断发,翎狱阁的一剑不回解侠士此来便是为追杀墨大哥而来。墨大哥不愿与解侠士动手,所以昨夜不告而别,先行离开了西渡城,解侠士应该是追墨大哥去了。”
归胜仁一听,顿时眉头紧锁,大厅在座的一众人听到也是一阵唏嘘。翎狱阁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势力,大陆第一的杀手组织也不是浪得虚名,墨义居然能击杀“四鬼”还伤了长老断发,看来梁子是结下了。难怪一向独来独往的一剑一直未曾离去,原来竟有这般因由。
归胜仁道:“贤侄,墨少侠会不会有危险?”
荆济道:“大当家尽可放心,墨大哥的武功和机智当无大碍。”
无面道:“我老人家亦觉得并无大碍,一剑想要战胜墨义并非易事,如今墨义更是有意避之,料也无妨。”
归胜仁道:“如此最好!”
如今,西渡城危机已除,丰杜亦辞别众人带上海奴兄弟返回九德贤庄为儒家即将举行的“齐鲁学记”做准备。牧启此行本是为了去乐山与东生湖交汇处寻找九叶花和鯥鱼,只因路上听说蓝眼泪才转道西渡城,也是告辞离去。
无面早已看出荆济与墨义的小心思,坚持与荆济同行,荆济知道无面的脾性,也知道无面对墨义的喜爱,欣然同意,追魂负有师命,自是回山向师傅复命。
离开归家,出了西渡城,荆济与无面直向赵家堡而去,一路小心谨慎,唯恐解不回发现行踪会多生事端。
晨钟入山林,初日照行影。
曲径通幽处,山间花木深。
林深悦鸟性,溪影空人心。